竹昔抱来了账本,陆思琼便坐在屋中,认真对起账来。她神色专注,摒除了所有杂念,不想任何事情。
陆思瑾早前就喝了不少水,只是香汗满额,倒也还好。
后见嫡姐归来,却如此被晾着,虽说表面佯作了无谓,但心底到底压着恼意。
恼意生然,便不停的使唤外边婢子,让人添水,试图这边的动静能影响到正屋里的人。
是以,未时未至,身上便有些不方便了。
她想出恭。
可身在娇园里,不是自己的地儿,陆思瑾面色尴尬。
以如今二人的姐妹关系,再从刚刚对方的态度推敲,怕是进不了那间屋子。嫡姐正想着推开自己,怎还可能让她方便?
但若是去用丫头们的,岂不是与下人为伍?
陆思瑾心高,最近养得也气傲,自是不肯。
如是纠结了一会,容上都显出了急色。
听雪见后,以为主子终于等得不耐烦了,可想起自己刚刚建议说过去请二姑娘的话被驳,只好改了话道:“姑娘,奴婢再让宝笙来添水。”
这事她一个早上重复了许多回,话落不等位上的人反应,便下意识的抬脚朝门口而去。
“回来!”
陆思瑾一声呵斥,瞥了眼旁边水盏,不悦道:“还喝什么水?都过了正午,姑娘我该用膳,而不是这些!”
她是喝水喝多了难受。殊不知这大热的天,听雪在那站了一上午,滴水未进。心中别提有多渴望了。
听雪忍着干渴,走回去见主子盛怒,低声劝道:“姑娘,不如咱们先回兰阁用了午膳再过来?
二姑娘摆明了是不给面子,偏晾着您让干等着,左右她现在已回来了,午后再来一样的。”
熬了一个清晨。听雪浑身都累,尤其是急求想回去喝水。
陆思瑾难忍那股不适。可到底心有不甘,冲外喊了人问道:“我二姐姐现在还没用好膳?莫不是已经午睡了不成?”
宝笙唯诺,摇头只道不知。
陆思瑾瞪了她一眼,“去把书绘叫来。”
听雪见旁边人还大有质疑二姑娘的趋势。暗自叫苦。
书绘没多会就来了,笑吟吟的问道:“四姑娘,不知您有什么吩咐不是?”
如今的笑,又与往日不同,那种直勾勾的怪笑,引得人极为不舒服。
陆思瑾亦不计较,直言询问:“你家姑娘是有多忙碌?
我在这都守了一早上了,就是不见也总该给我句明白话,她之前道稍后再说。怎么到现在还没个人影?”
书绘应道:“四姑娘您不知,我家姑娘名下有五家庄子、七间铺子,这每个月的账本都撂得老高。眼见着马上又要下一个月了,总是要将事情处理完不是?”
后者听得别扭,这闺阁里姑娘的用度谁不是从公中出?嫡姐竟有这么多庄子、铺子,都超出长房独有的财产了。
而书绘这一声声的语调,是在替她家主子炫富?
自己是的确不知那种感觉。
二姐有先夫人所有的陪嫁,暗地里还不知周家这些年再给她添了些什么。何况这整院子的宝贝,可不是风光?
而自己的娘亲。她本身人就是先夫人的陪嫁之一,除了去庄子临走前留下的那些东西,还真没什么是拿得出手的。
这一对比,心底就更是酸楚。
酸楚着,情绪不好,下身的那分不舒服便更为难耐。
“我有事,先回兰阁一趟,待会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