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房里白蔻也在,她拿文菱院的物件册子给大夫人过目,搬与不搬的东西她都写下来了。
她俩正讨论这事呢,就听顾昀在门外喳呼,接着帘子一掀,领进个女人来。
“家里又不缺人,好好的买人做什么?”大夫人望着脏兮兮的女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区氏上前两步跪下,掀起脸上的头发。
“啊?!”屋里大夫人、庞妈妈和白蔻都惊住了,幸好她们一直在议事,没叫别的丫头在里面。
“怎么回事?!这几****连连给你家去信,还派人上门求见,都不曾有你半点音信,怎么今日就成了如此模样?!”
“大夫人,他们想要拿我的嫁妆去给家公打通关节保住他的官职,我宁死也不会给他们一个子儿!”区氏撸起衣袖,给众人看她上臂的淤青伤,一看就知是用棍棒打的。
“他们竟然敢……!?”大夫人脸上显出怒容。
区氏捧起她的包袱,白蔻连忙接下来递给庞妈妈,庞妈妈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个匣子,匣子里都是一张张特殊花纹的纸和账本。
“这是我在钱庄的信物凭证和所有铺面田地的房契地契,我女儿绘儿就托付给大夫人了!”
区氏说着就重重地磕起头来,但只磕了一下就被白蔻强行掰直了身子,额头上却已经鼓起一个很大的包,想再扶她起来就坚决不肯,只好由她跪着。
“你丈夫难道也没站在你这边?”
区氏凄凉地一笑,“众所周知他现有的一切都是靠他父亲,公公倘若真的官职不保,他也保不住现在的差事,他本来就天天埋怨我生不出儿子害他膝下空虚,他也不看看他睡了家里多少婢女,可有人给他生下一儿半女?!他的身子早就不行了。”
“那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家公正在被政敌打击报复,我知道他们打我嫁妆资财的主意想疏通关节救他们自己,我早就做了准备藏好了一应凭证,他们见打不服我就关我在柴房,想要逼我同意转让财产。我到底是他们家长媳,仆妇关我的时候没有搜身,不知道我身上藏了匕首,趁着半夜我骗了外面的看守进去捅伤了她,扒了她的衣服换上,爬狗洞出来的。”
“几时发生的事?我进了七月就开始给你写信,一直没有回音。”
“就是月底开始的,他们知道大夫人给绘儿延请了太医,查出来身体不好,怕我把私房钱都给了她治病,我完全不知道您给我写信的事。”
“孩子确诊结果出来了,我用邀你商量八月节礼的理由想让你到家里来商量商量孩子的未来怎么办,没想到你却先出了事。”
“大夫人,我这一逃出来就再不能回去了,我家绘儿就托付给您了,不求她结婚生子,只求她这辈子能平平安安,长成正常的女孩子。”
区氏一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