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建军有点局促,下意识望向自己堂弟,司建华。
见后者点点头,他也就留下来了,没走。
司辰快速写好欠条,按了手印,又让司建华签了字,做担保,这才郑重其事交给司建军。
司建军倒着拿欠条,一本正经地举起来瞧了瞧,点点头:
“成!我看了,没问题,就这么着吧!”
一旁的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拨开他:
“你起开,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搁这里装啥文化人?条子拿倒了!”
司建军:!!!
此话一出,众人哈哈笑了起来,气氛这才算缓和下来。
接下来,一切都顺理成章,司辰挨个给大家写欠条。
轮到羊二孬时,司辰看出来了,依然不情不愿。
司辰有点纳闷儿,这老小子,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羊二孬的爷爷并不是司家村的人,是外地逃难来的。
当初,战火纷飞,他爷爷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据说,家人都被鬼子杀了,连夜逃出来的,估计是受了惊吓,连自己姓名都说不清。
后来,司辰的太爷爷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让他给自己放羊。
村里人都喊他羊娃子,久而久之,羊,就成了他这一门人的姓氏。
羊二孬如今在这里上蹿下跳要退钱,实则,那都是他爹当年投进去的钱。
他爷爷跟他爹,都对司家有莫名的归属感,甚是感激。
因此,当年司青松说要搞砖厂,羊二孬的爹,几乎是倾家荡产来入股。
如今,到了羊二孬这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司辰看着羊二孬拿了欠条出门的背影,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
直觉,不是很好……
见人都走了,司建华让会计从司家村祖传的老式保险柜里,取出一沓大团结。
“司辰,这是六百块,你点一点。”司建华将钱放到司辰手中。
“害,这有啥好点的,叔给的钱,我放心!”司辰嘿嘿一笑,揣进了兜里。
“臭小子!”司建华笑骂,心里舒坦极了。
挺好,司辰呐,终于像个男人了,肯担当了。
司辰再次坐下,郑重其事道:
“建华叔,当初我爸走得匆忙,那些讨债着急的人,虹姨把家里的钱,都优先还债给他们了。”
司建华清楚,这是说的司青松遗孀,万虹。
“今天,我把欠他们的钱,都打了欠条,我算了的,一共是26oo元。”
司辰拿起钢笔跟草纸,唰唰唰,开始写另一份欠条:
“叔,您这半年来,一直在替我爸还债,这钱,还是得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