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军凑在打火机前,点燃了烟。
这只打火机是老嫖送给豁牙子的,他非常喜欢,因为机身上有张女人照片,穿着黑色三点式。
当时老嫖好顿显摆,点燃打火机不一会儿,女人身上的泳衣就会消失……
关了火机以后,那套三点式还会神奇地再穿上。
豁牙子爱不释手,老嫖就送给了他。
王大牙一脑袋汗,已经淌进了脖子里,就像顶着的不是二东,而是他一样。
“来,崩了我!”
二东又说了一次,一只手还握着枪筒,脑门紧紧贴着枪筒。
魏兵也有些懵,倒是听说张建军新收了两个兄弟,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猛。
他爱装逼不假,可真崩人的话,没那个胆子!
他很矛盾,既怕王大牙真扣了扳机,给自己添麻烦,又盼着这一枪打下去,能彻底打压下张建军的气势,甚至让周疯子也跟着难受。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过,王大牙脸上的汗开始迷眼睛,他不停地眨着,不停地眨……
呼——
那把五连发就到了二东手上,枪口也调转过来了,这次对准的是王大牙的脑门。
二东用力顶了一下,笑骂道:“啥也不是!”
说罢,枪口一落……
砰!
啊——
王大牙抱着大腿就跌倒在了地上,“呸!”二东啐了一口。
陈军和魏兵慌忙去扶王大牙,就见他右腿上面都是血,不住惨叫着。
二东满不在乎,扛着枪走到了目瞪口呆的皮三喜身前,“老板,钱能给吗?”
“能能能能能……”皮三喜一个字无限反复起来。
“啥时候给呀?”
“明明明明天……”
张建军把手里的烟头扔在了地上,轻声说:“下班儿了!”
一句话,呼啦啦——
地上或坐或躺的人都起来了,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小棉被、酒精炉、扑克、毛衣……办公室里三个老头也颤颤巍巍出来了。
二东把那把五连发随手扔在了陈军脚下,连句话都懒得说。
就像急行军一样,不到两分钟,这些人已经消失在了走廊里,只留下王大牙还在惨嚎,嚎的陈军直想骂娘。
回去的路上,张建军给周东北打了电话。
周东北沉默了约有十秒,“让二东出去躲两天吧,另外……”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这才挂上了电话,点了根烟,他靠在了椅子上,静静抽着。
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就像当初只是不想沙场被人抢走一样,一来二去就把名声闯了出去。
那时候,有些事情还是刻意为之,因为那是个野蛮生长的年代,有了名气才不会受到欺负。
自己这些年做的都是正经生意,当然了,不可否认的是第一桶金有待商榷,问题是当时那种情况,不取走那些粮票,未来也是一堆废纸,自己就没钱还给王老骚,更没钱承包沙场……
自己这些年没欺负过任何人,可即使是这样,还是被推到了社会大哥的位置上,去哪儿说理去?
就像这次要账一样,皮三喜明显和魏家两兄弟站在了一起,所以才会故意卡着这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