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异拧起了眉头:“你何德何能,可以将盗匪感化为良民?”
张忘点头道:“自从进了洛阳城,成为我的家奴之后,他们可曾有一人造反作乱?可曾有一人作奸犯科?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张宅,为我看家护院,这样都不算良民吗?”
周异冷笑着摇头:“他们不过是潜伏下来,等待时机罢了。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么会回到山中,去与太平教私下联络,买卖耕牛?”
张忘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问道:“我那些家奴现在何处?我买的耕牛又在何处?”
周异道:“那些盗匪,已被太尉府派兵杀光了,你的那些耕牛,作为贼赃,已被本官没收了。”
张忘闻言浑身一震,情不自禁握紧了双拳。
那些黄巾兵都是被他骗来洛阳做苦力的,几个月下来也有了感情,眼看着一步步走到了正路上,却被官兵一举剿杀。他们地下有知,恐怕也不会原谅无力保护他们的自己。
张忘眼睛通红,目光落在杨府家将身上:“太尉诛杀无辜,此事我必不会善罢甘休。”
太尉府家将见撕破了脸,也不含糊,一个家将大声道:“郎君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太尉府接着便是。”
张忘冷冷瞥了他们一眼,扭头又看向洛阳令周异:“周大人奉公办案,并非恶人,我心知肚明。然而那百头耕牛,乃是我一百万铜钱所买,用来会惠及洛阳贫苦百姓,希望你能将它们还回来。”
周异道:“耕牛皆是买自盗匪,是贼赃无疑,你不必再惦记了。眼下,你自身难保,还是多想想怎么替自己开脱吧!”
张忘回头看了一眼衙外道:“陛下慧眼如炬,自然不会让我无辜受屈,大人稍安勿躁,不时便会有圣旨下来。”
周异闻言,摇头冷笑:“你以为你献出家产,每月交出部分钱财,就可以在洛阳为所欲为,肆无忌惮了?天子圣明,岂会被你的蝇头小利迷惑,而罔顾社稷大义?”
张忘道:“不信,咱就等着瞧!”
周异哈哈笑道:“用此计拖延时间,你未免太过小看于我。十六岁少年,有你这般心机,也算了得。可惜你做的那些丑事,别人不知,我都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今日,你休想再逃脱大汉律的制裁!来人呀!”
左右站出几名差役,大喝道:“在!”
“事实俱在,犯人却百般抵赖,死不悔改,给我先打三十大板!”
“是!”
差役们答应一声,上前来拖张忘。
张纮和董昭见状,都不由得转过了头去。
张飞带了十几名精壮护院在府衙外观望,见洛阳令周异要屈打成招,顿时间勃然大怒。
就在他挣脱众人,想要冲进府衙之时,就见远方哒哒哒跑来几匹骏马。
小黄门左丰一马当先,风驰电掣一般来到了府衙门口。新任的鹰扬校尉朱俊骑着骏马跟在他身后,丝毫未落下风。
左丰翻身下马,跌跌撞撞进了县衙,见张忘的袍子已经被掀起来,留出了雪白的臀肉,立刻大喝一声:“住手!”
差役高高举起了棍子,正要落下,听到声音,俱都转过了头去,一看是宫中内侍,顿时间就是一惊。
洛阳令大喝一声:“谁在咆哮公……”
话未说完,又咽了回去。可恨!又被张忘得逞了,宫中真的派了人来救他。
鹰扬校尉朱俊走进大堂,目视周异道:“周大人,我的军中曲侯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