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一张小脸板了起来,冷如寒霜。
张忘在远处揶揄道:“叫你再说一遍,你就当真再说了一遍?你是不是傻,你以为你家小公子是聋的?”
贼曹左史知道杨修话中的意思是撵他走,故意装傻,被张忘一口揭破,便再也装不下去了。
“卑职已经拿住了贼人,这就回太尉府复命。”
说完话,他派人拖着那行商的尸体,灰溜溜带人从张宅离开了。
就领了司空张济一份看热闹的钱,他可没必要为了张忘,把自己的前程都搭进去。
司空府属官见贼曹左史不讲义气地离开了,心中大骂不已。黄澄澄的铜钱送出去,就请你来看了一场热闹啊。
杨修将头转向司空府属官,学着张忘平日的模样将双手负在身后,眯着眼道:”你是何人?”
司空府属官暗暗叫苦,太尉杨赐对孙子杨修爱如掌上珍宝,得罪了他,比得罪杨赐本人还要严重。
他上前一步,恭声回道:“回禀小公子,卑职乃是司空府属官,奉命前来张忘府上查抄贼赃。”
“查抄贼赃啊……”杨修点点头道:“这是你司空府的事,我不管。”
属官一听杨修不管他的事,顿时间大喜过望。
可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散去,就听杨修又道:“我今日前来,是要收一批货。你查抄你的贼赃,我收我的货,咱们两不相干。”
“收货?收什么货?”属官心中有股大事不妙之感。
杨修负着手,不慌不忙走向张忘,见张忘看自己的眼神不善,连忙将手从身后放了下来。
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杨修问道:“我数日前已派家奴送了铜钱来,你给我准备的货物在哪里?”
张忘瞬间明白了杨修的意思,手指着地上白瓷枕的碎片道:“一件在此,其余的在库房,另有一部分被司空府兵丁拿走了。”
司空府属官一听他们的对话,顿时间大惊失色。
糟糕!这俩货要联起手来阴我!
感觉自己的身份太低,难以应对眼前的局面,属官对着旁边心腹耳语了几句,派他出去寻救兵去了。
杨修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瓷枕碎片,瞬间进入了飙戏模式。
“啊!谁把我的“欺霜赛雪白璧无瑕寒玉枕”给摔碎了?是谁干的?我耗资三百万订购的宝贝枕啊,你怎么就碎了啊?”
司空府属官听了杨修的话,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欺霜赛雪白璧无瑕寒玉枕?你是怎么想出这么恶俗的名字的?三百万钱订购的,你骗傻子呢?
豆子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手绢,上前装模作样地给杨修擦眼泪:“小公子节哀,你若真心喜欢,只要再出三百万钱,我们就可以再帮你做一个。”
杨修给了她一个“你去死”的眼神,回过头对司空府属官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毁我订购的宝贝?”
司空府属官连连摆手:“小公子误会了,此事与我无关,是我的手下抄错了赃物,这才不小心摔碎了你的宝贝。”
说着话,他将那倒霉兵士一把揪过来,推到了杨修面前:“便是此人摔碎了你的宝贝,小公子是罚是杀,悉听尊便,司空府绝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