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周围围观的高年级学生看了,吐出的舌头都缩不回去,心内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这些零零后新生的战斗精神还真不是盖的。。。。。。”
校长开完球后就回了办公室,正兴致颇高的和副校长议论着这一届新生良好的精神面貌和学校素质教育的大好形势,忽然有学生推门进来报告说是球场上打起来了,校长问是怎么回事,学生回答说事情闹大了,现在正在群殴。
校长和副校长赶紧从办公室里跑出来,召集老师和高年级的学生跑向球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冲突双方给分开了。
比赛是没法进行了,现场一片狼藉,七十四班的两名学生崴了脚,七十二班的汤唯磕青了大腿,还有几个衣服被扯破的,好在学生们都没受什么严重的伤,校长勒令两班学生回教室检讨,没有深刻检讨不准放学。
校长紧急召开工作会议查找冲突原因,似乎学生们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错误,主要是组织经验不足,没有相应的预案措施,校长在会上批评了体育老师和两个班级的班主任。
不过,学生们私下里对此事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说是找的赞助商不好,干嘛非得找一个鞭炮厂?点火就炸,还把鞭炮两个字印在了球衣上,那还不打起来?要是找一个种猪场来赞助多好。。。。。。
虽然七十二班和七十四班的友谊没有了,但这场足球友谊赛也不是全无收获,经过这场赛事,七十二班的学生那是空前的团结,周亮甚至还放出话来,只要是七十二班的同学到他哥的台球案子打球一律半价。
放学回家的路上,赵云飞带着李兰芳,韩拓骑着他那辆大永久加重车子垂头丧气的和赵云飞并排骑行。
“我说韩拓,你是不是发神经了你?在球场上干嘛那么呲牙咧嘴的要和我拼命的样子?”赵云飞这会儿才有机会问韩拓。
“我那不是给自己壮胆呢吗!”韩拓说道。
“那你也没必要朝着云飞冲呀?”李兰芳想起来也是一肚子火,自己被七十二班的女生推了一个大跟头,到现在膝盖还疼呢,没准儿还泄露了春光。
“我不朝着他冲我朝谁冲?他手底下还能给我留点情,要是别人的话能那么抱着腰把我放躺下吗?弄不好就是个鼻青脸肿。”
“切,我还以为你是大义灭亲呢,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呀!”李兰芳对韩拓嗤之以鼻,说的赵云飞也笑了。
……
村里有一户人家要建新房,晚上包工头赵红利来到赵云飞家问他明天能不能去干活。
“兄弟,你这个学干脆就别上了,上这个学有啥用?考不上大学白费钱,最后还得当瓦匠,再说了,就算考上大学毕业出来也不一定有当瓦匠挣钱多,你说对不?”赵红利极力撺掇赵云飞辍学。
“三哥,这个工程是几天的活儿?”赵云飞问道,没有直接答复赵红利。
“明天一早划线开槽,到起主体大概七八天。”赵红利吸了一口烟说。
“行,我肯定不给您耽误事。”赵云飞说道。
“行,那就这样,明天早上七点半开工,村东头老张家,别找错了啊!”赵红利看出来赵云飞还有些留恋学校,也没过于深劝,订好了时间就起身回家了。
“知道了,您放心吧。”赵云飞答应着把赵红利送出了大门。
赵云飞从星期六开始上工,星期一就没去上学,一直跟着包工队建房子,现在他非常的珍惜这份工作,也很庆幸自己能够成为一名瓦匠,因为这一天八十块钱的工钱能让家里的生活不再拮据,能让小吉安心的上幼儿园,能让他不再为钱而发愁。
包工队里瓦匠人手比较紧张,只要有人请假歇工,赵红利就会一脸的不耐烦,赵云飞下定决心要以工作为主,不能随便歇工让赵红利对自己产生不好的看法。
这些天,他的收获也很大,觉得自己学到了许多学校里学不到的知识,建一座房子,从划线挖槽开始,瓦工、木工、钢筋工、电工、水暖工等各个工种都要涉及到,房子垒到顶,来吊车扣上预制板后,他对建房的各个环节都已经是了然于胸。
只是这一周的功课落下不少,但他一想到自己的目标,就觉得落下一些功课也是值得的,况且现在的花费比以前大了许多,小吉每个月二百元的学费雷打不动的要交,自己在镇上上学零零碎碎的花费,而且还打算尽快买一辆自行车,总是借自行车骑终究不是长久的办法,要是不去干活的话这些钱从哪里来?
幸好李兰芳每天晚上放学回来都会来他家,一是给他补课,二是两个少男少女正是好得蜜里调油的时候,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一块儿,以补课之名,行热恋之事,倒也一举两得。
星期五晚上赵云飞收工回到家中,班主任牛老师在他家里已经等了半天了。
“老师。。。。。。”赵云飞一脸的惭愧,不知道说什么好。
牛老师对赵云飞的家庭情况已经有所了解,说实话,他对自己的这个学生是非常喜欢的,甚至有些敬佩,看着赵云飞满身的水泥点子,伸手帮他掸了掸衣服,目光中满是慈爱:“你一星期都没来上学,我不放心,过来看看你。”
“老师您坐,我给您倒水。”赵云飞拿起暖瓶晃了晃,却是空的,连忙说,“我马上烧水。”
“不用忙了,”牛老师拦住赵云飞,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小沓百元票子,说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五百块钱,你先拿着,我希望下星期一能在学校看见你。”
赵云飞缓缓撂下暖瓶,双手接过来那五百块钱,眼睛湿润了,他知道老师的工资不高,师母在家没工作,有一个孩子还在上大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这五百块钱可能是牛老师家一个月的生活费,他双手握着钱贴在自己的胸口上,闭上眼睛,过了几秒钟才睁开眼睛,然后把钱折好后塞进牛老师的上衣口袋。
“老师,我向您保证,星期一我一定会去学校上课。”赵云飞眼含泪水,饱含深情的望着自己的老师,牛老师年纪不算老,但两鬓已经斑白,那是为学生操劳的,也是为生活所累。
牛老师望着赵云飞那坚毅而又年轻的脸庞,心里也是一阵感动,知道赵云飞肯定不会收下这笔钱,点了点头说:“要是有过不去的坎儿就和老师说。”
“嗯……”赵云飞用力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