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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霖轩死了。以着皇家最常见的死法被结束了性命。良辰跪坐在他的面前双手颤抖着捧着他的脸泪如雨下。这一天。她仿佛将她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出了身体。她哭湿了自己的衣衫快要哭瞎自己的眼。
明明沒有毒。为什么他还是死了。为什么。她不明白。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他还是死了。她痛哭流涕。跪在他的面前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悲伤。唯有眼泪千行。
“良辰。让他去吧。”红云站在她的身后。语气悲痛对她说。
良辰摇头。双手举着帕子一下又一下的拭去他嘴角的血迹。一代温文如玉的战神王爷就这么去了。她的心。痛如刀割。她沒有属于南宫良辰昔日与他比翼长飞的记忆。但他对她的好她却时刻都记在心头。
“红云。我不明白。我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他还是死了。这里所有的东西明明都沒有毒。为什么。”
红云凝眸注视着她的绝望和惶恐。心口酸涩别过脸去不忍心再看。良辰最后是被夜霖天打晕带走的。临走时深深落在红云身上的视线让她难以承受。
夜霖天不是南宫良辰。他当然知道这毒是下在了哪里。夜霖轩的死虽有错落但结果却是一样。他并不想多追究。
良辰陷入了深重的昏迷。三日后轩王下葬。葬于大齐皇陵。保持轩王荣宠。其侧妃及其侍妾全部殉葬。子女三人亦被发配边疆。保留夜氏姓氏永生不得入京。
良辰醒來。瞪着一双泪眼。她知道这是夜霖天最大的让步。沒有将他的子女赶尽杀绝。已经算是最后的仁慈。从今往后。世间再也沒有不败神话夜霖轩。有的只有数不尽的哀伤和大齐惨不忍睹的现状。
许是气候终于变冷。从沉痛中惊醒的良辰被夜辰迆抱住了双腿。低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她冰冷的心脏终于缓慢的回暖。
“母后。外面下雪了。”夜辰迆抱着她的腿快乐的喊着。
南宫良辰抬眸望着窗外飘散的大雪。点头轻叹:“是啊。下雪了。”
下雪了。时间过的真快。他才去世沒多久。这个世界就被洁白所掩盖。银装素裹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纯洁和干净中。最是无暇的便是白色。但最容易脏的却也是白色。这时间永远都不会有永远洁白的东西。无论是什么白色终究还是会被沾染上尘埃、被污染。
年关将至。南宫良辰接到南宫剑英的飞鸽传书。上面只有潦倒的几个字:太后命危。速來。
良辰再也坐不住。不去理会宫人的阻拦。强行坐在了马车里。红云挥着马鞭赶车。横冲直撞的出了宫门。夜霖天得到良辰出宫的消息时正在书房批阅奏折。李牧如木桩一般庄严肃穆的站在他的身旁。
王贵全跌跌撞撞的冲了进來。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颤抖着嗓子道:“皇上。娘娘出宫了。”
啪嗒一声。夜霖天手中的玉笔落在奏折之上。嫣红的朱丹将上呈奏折大臣的名字浸透染红。如鲜血一般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什么时候的事情。”夜霖天冷声问。
王贵全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颤抖道:“半个时辰前的事。”
“半个时辰前。那为何现在才來通报。”夜霖天怒了。怒吼。
王贵全哪里承受得了圣怒。哆嗦着回答:“红云打伤了守卫宫门的侍卫。带着娘娘冲出了皇宫。”
“去了哪里。”他心里明明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禁不住苦涩的问。
“南宫将军府。”
“果然。” 他苦笑。扔掉手里被弄脏的奏折。转头对李牧冷声道:“备马。朕要出宫。”
李牧颔首。穿着铠甲走出了夜霖天的书房。夜霖天抬头望天。今天沒有下雪但这阴沉沉的天令人心里堵得难受。
一路狂奔。良辰坐在马车内不断地催着红云快一点再快一点。红云挥舞着马鞭催马前行。很快。他们就到了被重兵把守的南宫将军府。良辰沒有搭红云的手而是直接跳下了马车。巧茱紧跟其后。这是四年來她第一次回南宫将军府。却是以着这样的方式。
“來着何人。沒有皇上的圣旨。谁也不许进去。”守门的侍卫横刀拦在良辰的胸前。良辰又惊又怒的便要往里冲。
红云一把拉住她才将那快要刺破她脖子的长矛躲过。从袖子里掏出令牌。冷声道:“放肆。这是皇上的令牌。”
侍卫自然认得这个令牌。当即便放行。巧茱紧紧的跟在良辰的身后。小脸上满是惶恐和不安。南宫将军府为什么会被重兵包围。老爷和夫人他们难道被软禁了吗。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
良辰刚走进将军府。南宫剑英便迎了上來。什么都沒有多说拉着良辰的手便往最东边的暖阁走去。还沒有走近便听到那边传來的了一阵嘈杂声。兵戎相撞的声音不时入耳。良辰不敢怠慢。抓着南宫剑英的手便往那边飞奔。要不是剑英扶着她定然是会摔倒的。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夜锋披头散发无比狼狈却一身狠戾的将挺着大肚子的南宫静护在身后的模样。院子里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几个人。看样子都是些大夫。
良辰心头沉痛的往前走。南宫剑英也拔出了佩剑护在她的身旁。生怕这些侍卫不知好歹的冲上來伤了良辰。红云也是一脸戒备的护在良辰身旁。良辰对这一切都视若无睹笔直的走进他们的包围圈。
转身对上南宫静惊恐不安的眼。苦笑道:“娘。对不起。女儿來迟了。”
南宫静的眼泪被她这一声娘给生生的勾了出來。待良辰走近一把抱住她嚎啕大哭。良辰见她哭得痛苦。无奈叹气:“别哭。会伤了孩子的。”
夜锋冷然的注视着她。紧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不多时又是一阵喧闹声从外传來。抬眼却见夜霖天穿着龙袍站在他们的面前。夜锋看着这样的夜霖天。恨得目眦欲裂双手紧紧的握紧了手里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