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几乎天天不是骑马颠着就是坐车颠着,白殊嘴里不说,谢煐也知他必然疲惫。晚上吃过饭,就催着他泡个澡赶紧休息。
结果白殊泡着澡都直接睡着,还是小黑叫了谢煐过去给他擦身穿衣,再抱回房中。
白殊这一觉睡得很沉,足有五个多时辰,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此时已经是五月头,天气开始闷热,房间里开着窗透气,不过下着帘子遮光。
白殊调出系统面板,发现桌面时钟指向快八点的位置。再点开定位,看到小黑在院子里,大概和平常那样正和小鹿一同玩。
他缓缓呼出口气,侧过身子,看向旁边还在睡的谢煐。
江南湿气大,如今感觉比六月的青州还热。谢煐却不敢用冰盆,生怕白殊疲惫之下容易着凉,因此晚间便除了上衣入睡,多少能舒适些。
白殊难得看到他这样子,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搂着自己的那条手臂,再一路往上戳到肩膀、胸口。
谢煐的眉头几不可察地抖动一下。
白殊见他还不肯睁眼,心中好笑,干脆凑上去亲住那微抿的唇。
果然,没一会儿谢煐就翻个身,压着白殊狠狠地吻了一回。
良久,两人才稍稍分开,谢煐的眼里没有一点惺忪。
他用指尖细细描绘白殊眉眼,哑着声道:“还让我多带油膏,却是一次都未用上。”
声音里竟是带着几分隐隐的委屈。
白殊轻笑出声,哄道:“那现在用一回?”
谢煐有些犹豫:“怕累着你……”
白殊伸手拉下他,在他耳畔轻吹着气:“睡饱了,还行,反正又不是我花力气。”
谢煐的眼眸瞬间变得深沉。
最后,两人快到午时才终于出了房间。
倒也没人来催,直到吃过饭,翁夫人打听着两人起了,才寻过来说话。
“淮南西路已经全部收复,江南东路也已收复一半,朝廷同样在往那边调稻种。曹中丞前些日子带了些人赶去淮南西,让我和你们说一声,三郎那些木棉种子已经全部发放出去了。”
白殊有些吃惊:“全部?我原本还想着,能发出去一半就算不错的了。”
翁夫人笑道:“你都不知道自己现在两浙民间的声望有多高,据说亲眼见过你和白鹿的那些村子,村民们为抢种子都要打起来了。”
白殊也笑着回:“顺利就好。等今年秋天有了收获,明年再继续往旁边几路推广就会容易许多。”
翁夫人:“但秋天推广织机还要花费一大笔钱。唉,本来这该是朝廷干的事。”
白殊却道:“织机可以联合布商来推广。今年各村都紧着种粮,没有生丝,丝绸数量就骤减,正合适棉布进入市场。”
翁夫人想了想,叹服:“三郎考虑得周到。”
白殊又问谢煐:“我们是不是也要到淮南西路和江南东路去?”
谢煐:“先休息几日再看。不过最多也就是去淮南西路,等到月底,两浙田中的秧苗稳了,天子估计就会招我们回京。”
白殊点点头。反正这些事不用他多操心,他只可惜一直没能抓到伏龙教的尾巴。
两人在临余好好休息了五六天,正准备搭船往淮南西路去,江南东路却突然传来消息——禁军竟然吃了个大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