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笛!”
一只手搭在苌笛的右肩上。
苌笛吓得跳开两步,转头一瞧才发现是张子房,心里一瞬间绷紧的弦缓缓松开。
张子房上前疑惑的探了探苌笛的额头,道:“你刚刚慌什么,头上居然有汗?”
苌笛推开他的手转身就走:“我热,流了点汗不稀奇吧。”
“问题现在是冬日,不着凉就万幸了,还会热得流汗?”张子房追上她,赶到她前面,面向着苌笛倒退着走。
苌笛心里不免掬了把冷汗,面色无恙道:“我热你不给呀。”
苌笛撒气的拽住张子房,然后自己大跨步的离开后院。
“奇葩,大冬天的居然会热。”
张子房哭笑不得。
“口是心非。”
张子房摇摇头,从另一侧的小径向前院走去,因为据说赵高已经派人进宫通知了胡亥,胡亥应该收到信息出宫来迎接苌笛了。
他边走边想,越发觉得苌笛是个口是心非的女子,虽然有时候发脾气很让人头疼,但好歹能控制住情绪。不像吕殊,一旦点燃了脑子里的那根导火线,谁靠近就炸谁。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小时候一群伙伴之间的玩笑。
一群天真的孩子在一起玩过家家,那次玩的是新娘新郎拜堂的游戏。
吕殊那时抱着张子房的胳膊,十分娇憨可爱。
——“我不要给刘季做新娘子,我要给子房哥哥做新娘子。”
张子房忽的一脚踢开路边的碎石,骂道:“吕殊你也是个口是心非的!”
骗子!骗子!
张子房看见一票人来来往往的进入堂屋正厅,连忙收拾了心里混乱又愚蠢的埋怨。
吕殊的想法他干涉不了,那就遵从吧。
清一色的宫女太监们肃立在廊下,待客厅里隐隐传来说话声,隔得有点远,张子房听不清。
等他跨进门槛,才看见一个文官模样的男人,半百天命,看上去还算精练。
“陛下派我来接小公子回宫,赵大人你不依不理,是要抗旨吗?”
那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厅里回荡,怪不得在院子里都能听到。
没有仆人在侧侍奉,只有苌笛静默的坐在里侧的太师椅上。
赵高灿如星火的双眸升起一分不自然,道:“何来抗旨一说,小公子舟车劳顿在我府中休息一日罢了。”
张子房蹭去苌笛旁边的椅子坐下,问苌笛:“那人是谁?好眼熟,在哪见过才是。”
苌笛赏他一记白眼,嗔道:“记得人家女儿,认不得人家老子,一看就知道居心不良。”
张子房闻言大悟,惭愧的低头道:“是李丞相?难怪眼熟,去年我还去他家中喝了杯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