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佳敏呆呆地盯着韦淮越离开的方向,脑子里空白一片,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里茫然若失。常行歌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回去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会遇到懂得你的好并珍惜你的好男人的,他不是你的良人。”
常佳敏不语,仿佛完全没听见这话般没有任何动作,只眼底闪烁着淡淡泪光。
有多少人为爱痴狂,就有多少人为爱绝望。
对面屋顶上,默默伫立的红衣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
“似乎比我预料的还要好,但我怎么高兴不起来呢?”
从头到尾,顾家的人都没有出现。
从头到尾,都没人注意常佳敏的眼神。
确定已到了安全地方,韦淮越才停下脚步,瞅了眼对面神采飞扬的兰倾旖,他微笑,眼底闪烁着欣慰和骄傲的光。
不等兰倾旖开口询问,他道:“放心,元铭久没有生命危险。”
兰倾旖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也就放心了。”
“吕可妍成功逃脱,只受了点皮肉伤。”韦淮越的目光有几分意味深长。
兰倾旖怔了怔,听出了不对劲。事发之后即使自己将宗主拖住,可苍灵宗还有其他人,即使青阳门带来的都是高手,毕竟苍灵宗有地利之便,吕可妍在这种情况下只受了皮肉伤,可想而知她武功高明,既然如此她以有心算无心,元铭久怎会没生命危险?莫非余情未了?若当真如此,又为何要临时反水和云光堡联手?
怎么想怎么觉得诡异不对劲!
看她沉吟不语,韦淮越淡淡一笑。“总归和你没什么关系,有什么好想的?”
“也是。”兰倾旖点头,懒得再费脑筋。
“看不出来你的武功修为已达如此境界,倒是我白担心了一场,恭喜。”韦淮越满脸喜色,语气真诚恳切。
兰倾旖摇了摇头,神色并不乐观。“我觉得还是不够,我在进步的时候,别人也在拼命前赶,我要的是绝对的胜利。”
“别人?哪个别人?谁能给你这么大压力?”韦淮越神色惊奇。
真难得,这个向来“老娘天下第一尔等都是宵小”的女人,也有这么不自信的时候?!
兰倾旖没好气瞪他一眼,懒得理他。
韦淮越也不生气,瞟了眼远处天空,他淡淡道:“我要走了。”
兰倾旖抿了抿唇,“知道。”从他失约晚来之时,她就猜到了他想干什么。她不想拦他,心里却免不了失落。
“我真的很想拦住你,可我知道不能!这世上没人拦得住你。”她转过头,不想看他。
离别毕竟是件伤感的事。尤其是他做这么危险的活计,很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再也见不到了。可她没打算帮他,他也不乐意她帮忙,有些事,即使再危险,也必须完完全全由自己来完成。这不仅是颜面,更是信念的传承和心灵解脱的唯一办法。
这些,她都懂。
所以她不会自作主张,那样只会侮辱他。
他的仇,只有他亲自报才有意义。
韦淮越默然不语。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也没必要说。他的想法,她都懂。
“我还是那句话,量力而行,来日方长。别拿自己的命不当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兰倾旖语气静若止水,波澜不惊。
远处一株朱红月季绽放正盛,她看着那不知愁的花,神情微有恍惚。
那个气候寒冷的国度里,可能看见开放得如此热烈鲜艳的月季?
“我会活着,平平安安毫发无伤地回来见你。”韦淮越语气中充满自信。
他目光灼灼闪亮,宛若天边升起的第一颗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中流转的,是只有他们才懂的承诺和数十年不变的信念。
她一笑,显然读懂了他的眼神,缓慢而坚定地点头。
“我相信你!”
“到时候,我会回来履行娶你的承诺。”
兰倾旖没答话。
“保重!”他深深地盯了她一眼,牢牢记住了她此时的容颜,随即毫不停留转身而去。
“你也一样。多多保重!”兰倾旖目送他背影远去,轻轻道。
阿越,愿下个路口再见,你我都能笑傲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