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虫鸣,叶声簌簌。
屋里头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一般,静得出奇。
行五嬉笑的脸渐渐僵起来,心想他家大人不该像此刻这样一声都不吭啊。
赵璲靠着椅背头仰着,阖上的眼过了许久才睁开,语气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让你们找她了?”
行五腮帮子有些酸,随口就编了个借口,“是南尘,她求我们求了一个时辰,说是想她梨主子了。”
赵璲掀起眼皮凉凉的瞥了他一眼,也不知信没信他的鬼话。
“她在哪儿?”
行五心里一松,心道赵璲果然是个嘴硬的,于是他又咧嘴笑道:“在壅州府崅城。”
壅州地处西北,地广人稀,崅城只是其中一个鲜有人知的城池。
她跑去那儿做什么?赵璲眉头渐渐皱成川字,手却不自觉地在书案上翻找起地形图来。
展开地形图,扫到壅州府,崅城与霸城相邻,再过去就是聊城了。
聊城,正是李恒待的地方。不,应该说,几乎整个西北都是李恒的地儿。
赵璲剑眉越皱越深,难免不会联想到李恒前世是林谡的身份,梨香难不成是去找他了?
徐机行五眼睁睁看着赵璲脸色一瞬间又变得难看起来,二人都有些懵。
“她在崅城做什么?”
赵璲扔了地形图,眼眸在烛光下如同琥珀色的虎豹瞳仁一样。
徐机回道:“属下现下只探听到郑姑娘在崅城的消息,具体的还尚不知。”
赵璲没再问关于梨香的事了,而是道:“可有收到北依传来的消息?”
徐机答:“尚未。”
赵璲又问:“李恒那边可有动静?”
行五答道:“西北近两月似乎挺安稳的,没什么异象传出。”caso
赵璲唇一扯,“将李恪反了的消息传给李恒。”
从他神色来看,怕是要算计人了。
行五应下,“是。”
两人方想告退,徐机忽然想到一事,忙向赵璲回禀道:“大人,二公子他升迁了。”
徐机口中的二公子正是赵琅。
提到他,赵璲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什么官位?”
“太常寺少卿。”
赵璲嗤笑一声,从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一下跃至四品官,怕是
。他在李恪身边出了不少力了。
“还有一事。”徐机看看赵璲的脸色,又道:“京中暗卫来报,赵夫人将祠堂烧了。”
这等宗族大事,原以为赵璲会有所震怒,但他却没多大的反应,就像只是烧了一间屋子那么简单的事。
赵璲点头示意他知道了,便挥手让徐机行五退下。
方走到门口,赵璲唤住他二人,“准备一下,明日动身去壅州。”
徐机行五愣住,两人都满脸讶异,此时去壅州于他们不利啊,且还走得这般急。
赵璲却不多做解释,又抛下一句话,“查查她具体的位置。”
这个“她”,自然是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