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什么来头?白老二拍拍脑袋,有些哀怨的看着白芜,还是觉得心里酸溜溜的。罢了罢了,反正是自己的女儿,又跑不了,以后慢慢等她喊就是了。白老二自我安慰着。至于朱三儿和张翠荣的下场如何,白芜没看到,她只知道,躺在娘亲的怀里是很容易睡着的。所以尽管她很好奇爷爷奶奶要如何教训那两个恶人,但周莲花抱她的姿势实在太舒服,所以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白芜睁开眼睛,舒服地伸了个小懒腰,发现他们已经在赶路了。她睡眼惺忪地打量着四周,发现朱三儿走在人群最后面,一瘸一拐的。他的脸肿得活像个猪头,一看就是没少挨巴掌。而张翠荣是被白仁架着走的,她拖拖拉拉的,看样子腿也有毛病。想也知道,这一定是爷爷奶奶的“杰作”。看来,昨天白老夫妇是把这段时间一直憋着的火儿都发泄出来,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顿,否则,这两人也不至于连路都快走不了了。不过既然这么生气,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赶走呢?白芜脑海里刚冒出这个疑问,转念一想,张翠荣总是将自己的父母挂在嘴边,说什么白家欠他们的,想来这就是她威胁白老夫妇、强行留在白家的原因吧。这种陈年往事向来也是说不清掰不开的,白芜倒也理解白老夫妇的难言之隐,只是在心中暗暗期待,到了崇州县以后能找个好房子,让四房家里各住一间屋子,这样也能远离张翠荣。眼不见心不烦嘛。被教训过的朱三儿和张翠荣明显老实了很多,就连中午吃饭时,他们都没像以前那样没出息地来争抢,而是躲在最后面,等大家都分到了吃食,才小心翼翼地靠过去,从锅里往外舀菜粥。白老大瞥他们一眼,也不说话,只是哼了一声,转头背对张翠荣继续吃饭了,颇有些没消气的意思。白仁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母亲,最后也只是叹口气,无话可说。杜春拿出一块卤肉,切好分发给众人。这是她和孙小梅昨天晚上连夜煮熟的,正是昨天的狼群。那么多狼,若是不做成肉吃实在可惜,但炎炎夏日,肉很容易坏,所以杜春和孙小梅争分夺秒,将肉煮熟,这样能多保存一些时间。考虑到野兽的肉腥臊味儿很重,她们便找来了一些草药当做香料,又把盐放进去,好好将肉腌制起来,去掉了狼肉的腥臊味儿,甚至还因为草药的加入,多了几分别样的风味,着实让人垂涎欲滴。今日杜春拿出的肉分量十足,但她切好分完以后,那一大块肉只剩下点儿零碎了。狼肉的数量不少,不过白家人数众多,而且多数都是能吃肉的男人,因此在肉坏掉前将其吃完,还是绰绰有余的。杜春想了想,拿了个大勺子,将碎肉都碾成肉泥,放到菜粥里面,递给周莲花,“二嫂,这一晚给白芜吃吧。”周莲花有些犹豫,“白芜还小,吃肉我怕她不消化。”“没事儿,我都弄碎了,和粥一样软烂,白芜能吃的。”杜春呵呵笑道。“再说了,数量也不多,白芜少吃点应该没关系。总不能咱们都吃肉,只让小乖乖看着眼馋吧?”她低头看向白芜,笑眯眯的问道,“对不对呀?”白芜连连点头。四婶儿,您真是太懂我了,我想吃肉都快馋死了!眼看着白芜给了自己回应,杜春笑起来,“看,咱们小乖乖自己都承认了。二嫂,您也不是第一次养孩子了,知道轻重缓急,就放心给她吃吧。”周莲花笑笑说,“确实不是第一次,但以前都是皮猴儿一样的小男孩儿,养闺女还是第一次,总觉得小心点是没错的。”话虽如此,她还是接过碗来,用勺子舀起一勺带着肉糜的菜粥,轻轻吹了吹,小心喂给白芜。白芜心满意足地喝下去,咂咂嘴,只觉得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不对,她本来就是神仙。算了,那是过去的事情,现在她的身份是白家的小乖乖。眼看白芜幸福得咧嘴笑起来,周莲花笑弯了腰,“闺女,我真怕你长大以后跟白义他们一样能吃。”白义撇撇嘴,不高兴了,“娘,不是您说的能吃是福吗?”“那也没有你们这么能吃的。”白老太太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家里都被你们吃穷了。”众人哄笑起来,白义红着小脸,急切地辩解,“家里穷是因为糟灾了,不是我吃的……”白老二乐呵呵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行了,闭嘴吃你的饭。”此时,朱三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从装肉的篮子里拿出一块来。刚才杜春分肉的时候,朱三儿和张翠荣没敢上去要,杜春也懒得招呼他们,现在两人闻着肉香,看着其他人过瘾地吃肉,只觉得嘴里口水都快流成河了。因此朱三儿大着胆子朝肉伸出手,想趁着众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时偷吃一块。然而就在这时,白老头的视线落在了朱三儿身上。白老头没有叫嚷,也没有动手,他只是皱起眉头看着朱三儿,面容不怒自威。尽管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朱三儿分明从白老头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种致命的穿透力。猛然间,朱三儿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手也僵在了半空中,根本动弹不得。一股无形的压力落到朱三儿身上,他刚开始只是呆着,后来居然哆嗦起来。朱三儿好赌,没钱了就赖债,因此没少被赌场的人打一顿扔出去,亦或是赌场老板叫嚷着砍他手脚用来抵债,但朱三儿仗着无赖的性格,每次都能全身而退。然而,就算他见过那么总是动刀子的赌场老板,也没有哪一个人的眼神能像白老头这样恐怖。那眼神实在太可怕,就像是一道深渊,虽然漆黑一片充满了未知,但就是能感受到深渊传出来的危险气息。在白老头的眼神之下,朱三儿哆嗦着把手收了回去。他急忙忙低下头,不敢再和白老头有任何眼神交流。他觉得白老头的眼神绝对不像是一个乡野村夫能有的,这分明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才有的威严。这死老头子到底什么来头?!朱三儿在心中嘀咕着,只觉得坐如针毡,浑身难受,连嘴里的菜粥都咽不下去了,简直像是被押送刑场的犯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