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江府没有了妹妹,想必姐姐是更加如鱼得水了,只是怕啊,好景不长,家非家芳心错许。”江皖南笑着跟着七叔的脚步离开江府,暮然回首,夏天怕是要过了,转眼便是一年秋来,时间啊,真是快。
“小姐。”江慕珊的丫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低声唤道。
江慕珊愤怒的将头上的茶花扔到地上,还是不解气的踩上了几脚,低声道:“翠翠,去通知舅舅,江皖南已经上路赶往坝上。”
“是。”翠翠小声回答道,从后门紧张的跑了出去。江慕珊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的看着江皖南的背影,该死的江皖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我过的是什么日子,这种被无视,被嘲讽的滋味,我统统都要变本加厉的还给你,还给你。
江皖南上了马车,侍卫的长队开起来兴师动众,像极了那年,韩止戈迎娶她进宫的样子,只不过那一次,她第一次明白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情,转念成空,没想到越是美妙的滋味,越是深不见底的陷阱,一梦十年,转瞬诚空……
这马车当真是走的越来越远了。江皖南轻叹着。
丞相府中柳大人微蹙着眉,听着翠翠的回报,点了点头说:“好,回去告诉小姐,等我的好消息。”
“是。”翠翠急匆匆回去复命,柳丞相从屏风之后喊出一个黑衣人,低声说了些什么,黑衣人也急匆匆的离开了,他拿起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装进信封中,招呼管家送出了柳府。
一路上的颠簸,随着里京都越来越远,道路也开始崎岖起来,江皖南掀开窗帘,看着栈道变的苍山,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不禁更认真的看了看,突然不解的问道:“七叔?为何只剩下我们一辆马车?”
“为了掩人耳目,你以为柳丞相当真会让你走的这么轻而易举?”七叔笑道。
“所以?我们去的根本不是坝上?”江皖南蹙眉问道。
“这倒不是,我们的确是去坝上,只不过走一条绕远的路,皖南,你要记住,兵不厌诈,最危险的地方,永远都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你不想让人找到你,就索性告诉他你的去处。”七叔一边拿着酒壶喝酒一边笑道。
“兵不厌诈,爹爹还是这么谨慎。”江皖南苦笑道。
“行军打仗就是玩命,谁玩命的时候能不谨慎那,你看着山好水好,你爹爹说了,让我在坝上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隐姓埋名好好过上一辈子他也就放心了,只要过了今天,江皖南就是个死人了。人死灯灭,恩怨也就了了。”七叔笑道。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就是个死人了?”江皖南不解的问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七叔放下酒壶,擦了擦嘴角目光坚定的说:“将军救过我的命,我的命便是他的,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定会保你周全。”
话音未落,突然,在远处山谷间的拐角处冲出一群黑衣人来,山坡上弩箭像是雨点般砸了下来。
“小心。”七叔大喊一声,马匹受惊开始疯狂的奔跑起来,东倒西歪的,还在睡梦中的白竹惊醒过来惊慌的喊道:“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
“小心!”江皖南拉着白竹的手,挑眉道:“抓紧我。”
“嗯嗯嗯嗯……”白竹紧紧的抓着江皖南,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只要少一松懈,就会死掉一样。
江皖南挑眉问道:“七叔,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山贼。别出来。”七叔一边拔出佩剑打散飞过来的弩箭一边的抽着飞奔的骏马跑到更快。
为首的黑衣人微微点头,地面上拉起一根绊马绳,马车果然来不及闪躲翻然倒地,江皖南紧抱着白竹,滚了个圈,从马车中滚了出来,七叔动作敏捷的爬起身来挡在江皖南和白竹面前。
黑衣人戴着面纱,看不清相貌,只是那双眼睛,带着骇人的煞气,好像多看上一眼都让人觉的心神不宁。
“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七叔厉声问道,到底是多年征战沙场的人,即使是敌众我寡,也丝毫没有畏惧,骨子中独有的豪气让人折服。
“黑衣人,要你的命。”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一摆手,身后的人像是僵尸般黑压压的冲了上来,七叔一把剑,正面赢了上去,可是这一个人怎么敌得过对面几十个人那?
江皖南见形势不好,指了指身后马车,低声道:“躲进去。不要出来。”
“不行啊,小姐,我要保护你。”白竹哆哆嗦嗦的说,虽然早就吓得不敢动,依旧还是一副户主心切的样子。
江皖南无奈的说:“还保护我?别给我添乱就成。快去。”江皖南说着,推了白竹一把,迎面冲了上去,一个擒拿手,反手一敲,从黑衣人手中抢过一把长剑。
山谷中烽烟四起,喊杀声响起一片,白鸟齐飞,在远山处掀起一片风景,正坐在山峰中喝酒的韩丹青突然站起身来,指着远山处惊飞的鸟群,蹙眉道:“这么早,是什么声音惊起了这么多的飞鸟?”
“土匪山贼吧。这一代虽然是临近皇都,却一直都不安生,不知道是那个村子的村民又倒了霉。”韩念晨也站了起来,微眯着双眸看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