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教授事件后的一个月里,曾繁平一直没有收到民调局的联络,所以今天中午也没有把在门口等着自己的钟玲给认出来,这也不能怪曾繁平,钟玲这次穿着便装运动服,头发也盘了起来,这种反差,没注意还以为是个高年级学姐很正常。
“曾繁平,等等!”钟玲叫住了曾繁平。
旁边舍友一副我懂的的表情看着曾繁平,曾繁平只能报以苦笑。
“我这次来给你带来了两个东西,第一个是这个手机,第二个,就是你的新手任务。”钟玲一边说,一边递给曾繁平一部手机。
“啥任务啊?”曾繁平一脸不安,心里想着可别是像吴教授这种硬茬!
两人边说,边在学校散步。
“放心,小任务,就是老人家自己一个人长期独住,报警说镜子里有人和他说话,要他帮忙救他!”钟玲解释起任务来。
“就这么简单?这种事应该叫片警去吧?”曾繁平觉得这听起来像老人家长时间没人陪的孤独症状啊,找片警联系老人的孩子才对啊?和鬼怪一般没啥关系吧?
“对的,一开始也确实是片警去了,片警开始也按照常规找老人的孩子,却惹得老人大发雷霆,坚持强调镜子里真的有女孩子求他救人!揪着民警差点把人家民警给打了。没办法,他们也就只能上报,鉴于是打过鬼子的老兵,于是这事就转给了我们民调厅。”钟玲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又从包里递给他一包衣服,说道:“这是你的制服,临时工也还是要有身行头的嘛。”
曾繁平收下衣服,拆开一看原来是一套警察学员服。
“老人家的家在江门市新会区,校门口有车接你过去,到那里会有我们的人接你,好了,上车吧!”钟玲和曾繁平此时正好散步到了校门口。
“新会?”曾繁平马上想到了父亲留下的那一句话,吃惊地问到。
“是啊,怎么了?”钟玲随口问到。
“哦,没什么,新会不是挺远的,我这饭还没吃呢!”曾繁平赶忙掩饰。
“别浪费时间,这鬼怪之事,耽误一分钟,也可能发展到不可收拾,你还是车上吃吧!”钟玲催促道,其实也不是她为难曾繁平,这可是前人血的教训。
等到了新会已经是下午5点左右,透过车窗看见外面一个略微黑瘦,扎着马尾的女生等在外面,这东方人不太喜欢的小麦色皮肤配着这身警服,却是显得很是阳光健康。
“你好,我是民调厅调查员杨何,走吧,为了等你,这都耽误了一下午了。”这调查员杨何火急火燎,风卷残云。
“啊?又走?我这晚饭还没吃呢!”曾繁平一脸懵逼。
“咱们边走边吃,老人家房子离这里还是有一点距离的,给你吃东西时间正好!给,这面包可是我精心挑选,绝对好吃。”杨何为了等这临时工,浪费了一下午,不知道上面的人怎么想的,这是她脱离师傅独立的第一个案子,自然想办得漂亮。她心里埋怨,自然就不会给曾繁平好脸。
“我去,这临时工待遇就是差啊,啃面包好歹配口水吧!”曾繁平一脸黑线,对着这杨何也没了好脸!
“爱吃吃,不吃拉倒。”杨何懒得和这个像老油条一样的临时工废话。
“我吃,就算是头驴,推磨也要吃草啊。”曾繁平中午才在车上啃面包,这晚上还吃面包,哎,临时工没办法,待遇就是差啊,边想边摇头边啃面包。
两人互相埋怨着走到了这连车都开不进的农村里,曾繁平啃着面包连口水咽都没有,一边拍着胸口干咽着一边说道:“不是说这老人家家里条件都挺好吗?怎么住这种地方?”
这一说话,面包碎带着唾沫乱飞,杨何皱着眉头,往边上挪了挪,抱怨道:“吃东西能不能别说话,这喷的到处都是。”
“是是,不……好意思!”这曾繁平“不”字格外用力,碎屑飞得更远了。
“这老人家名叫罗斗生,是参加过淞沪会战的老兵!其实他家里条件很好的,在新会城区的房子拆迁得了几十万,几个孩子每个人都分到十几二十万,可是孩子多,养老却都互相推诿,不是不出钱,都说忙没时间,只出钱!老人家最后就住在了老家,长期请保姆照顾。”杨何没理曾繁平的胡闹,把话题扯回到了正事上,向曾繁平介绍道。
曾繁平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四处看了看,发现西南方向,有山有水,风景不错,对着杨何说道:“哎哎,你看那里风景不错哎!”
杨何没理,两人继续走走看看,很快就到了老人家门口。老人家除了三间瓦房,并没有其他。
老房子里面乱糟糟的堆着杂物,阴暗潮湿,原本桌子上只有米饭咸菜,守在这里等交接的民警看不过去,从自己家带来了饭菜。
曾繁平,杨何刚到,这老人家的孩子也出现了,当着民警的面表示不是不养,工作忙,没办法,送到养老院老人不愿意去,还和里面老头打架,只能接回老家来。给请了保姆的,保姆老家有事请假了几天,这才出现这种情况,并保证明天会再请一个保姆临时顶替几天。
这话说到这份上,大家也都无话可说,送走了“大忙人”,和守着的民警进行了交接,阴暗的房间里就剩下一直一言不发的老人和她们两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看到这孤零零的老人家,曾繁平心里五味陈杂,不知道当年冒着跑火冲锋的背影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佝偻着背的孤独老人。
曾繁平半跪着蹲在地上,和老人坐着的椅子一样高,握着老人的手,说道:“老人家,您说您看到镜子里有人和您说话?是什么情况,能和我们说说嘛?”
“还说?我一个打过鬼子的老兵,还能骗你们?这里面有个小女孩,这几天天天陪我说话,叫我救她的妈妈奶奶和姐姐呢!”老人家喘着粗气,似乎觉得反复的提问是对他的不信任一般!
“不不,您是打过鬼子的,所以我们领导特别重视,人命关天嘛,救人的事,可不是要问清楚嘛?”杨何赶忙解释到。
“刚刚生人多,小姑娘害怕藏起来了,等等她出来,你们自己问她嘛!”老人家似乎还是有点生气,并没有多说。
其实一般人见不到鬼,但是这老人家阳气非常虚弱,已是将死之人,能见到鬼也不稀奇。不过这种见鬼是小事,所以民调厅对这个任务也不太重视,派上刚刚出师的新手加上身手不错却是第一次接任务的这两个新人是再合适不过。
“对于这种鬼求救,我们民调厅基本准则是:心愿未了的,不违反道德法律的情况下能满足就满足,超度一个是一个。但是伤人了,那就由现场的人员商议后酌情处理。”杨何一副带徒弟的样子,学起自己师父教她时的语气来。
曾繁平这临时工当然不懂这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开口对着镜子说到:“小妹妹,出来吧,哥哥姐姐来帮你救人了!”
镜子里并没有动静,曾繁平一脸尴尬的笑了笑,说道:“看来这大白天的,小姑娘阴气弱,要现身比较吃力,你哪里有没有引魂符啊?用镜子做魂介试试能不能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