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院了,你晚上可以留下来照顾他。睡我床。”男人对钟弦递了个只有他们彼此明白的眼色。然后做了个调皮的鬼脸“再见。希望下次不是在病房再见。”
“谢谢你这两天帮忙照顾他。”邓忆说。
“我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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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总是乐意给陌生人一些小帮助,却对身边人斤斤计较。
邻床男人走后,钟弦望着被关上的门,脑子中冒出一个念头——这个面容敦厚、待人真诚的家伙,本应有许多朋友才对。而事实却是没有一个朋友来看望过他。
他的厚道,在这个城市里,颗粒无收。
也许是因为他从事着一份低级的工作,也许是因为他没有钱,只能成为别人的麻烦。钟弦胡思乱想着原因。
邓忆的心思却只在手机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他再次毫不犹豫地按下手机的播放键。音乐声继续在病房里回荡。
这歌声,仿佛把钟弦带进时光的另一头。让他的心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悲凉。
[沉默将我们湮没,
世界无边无际,
总有些事情要弄明白,我知道。
我们注定如此,请听我说。
或者明天就能忘记。心灵摆脱束缚。
我们不可以一起离开吗?
我们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我们可以一起离开吗?]
“这歌词写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表达的什么?”
“乱写的。”
“难道是写爱情?”
“我那时才十六!”
“十六可以恋爱了。”
“这不是情歌。八婆。”
邓忆问不出什么,便说。“把其它的歌传给我。”
钟弦将双手抱拳放在脑袋上面,做出求饶的手势。“你打我一顿吧。你好像在审犯人一样。我也有自由意志是吧。你可不可以要求别的感谢方式?”
“是你要感谢我,是你说随便我提要求,如果按照你想要的方式,算诚意么?”
钟弦叹了口气,“好吧。我可以都传给你。但是,别当着我面听。”
“成交。可是,为何?”
“你什么事都一定要知道原因!”
“你是天才。”
“那是过去!是天才又怎么样,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