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声长啸,然后将目光聚在一缓缓站起的人身上。
“猫儿,你真的要走?”他沉声yin道。声音平淡,但却给的感觉重如山岳。
“是的,大哥。”
那被唤做猫儿的汉子站起身来,走到他面前,躬身施礼。
“跪死不跪生。大哥,这是您教我们的。东海人都知道!所以,尽管您待我们如父亲一般,在我心里,也是把您当成父亲一样看待。但是今天,我不跪您!”
“大哥,在东海,这么多年风里雨里,如今您已经带我们打开那么大的一片天地,很不容易,也应该珍惜。但是,我真的厌倦了这种海上生活。我渴望陆地,但不是那大或xiǎo的海岛。我渴望水流,但不是这腥咸的海水,也不是那xiǎoxiǎo的溪流,我渴望的是真正的大江大河!”
“大哥,我去了。”
那汉子一脸的坚毅,目光中没有半点犹疑。
“好吧。男儿当有壮志,你要走,我不会拦你。只要你记住,你是东海出去的人,你是我李东流的人。这一去,别回头,别叫苦,别丢脸!”
那人目光清澈有若海水,但其中隐隐有电光声。这声音平缓中透着无尽的力道,就如宁bo的大海,其下有暗流怒cháo!
“东海人,喝酒不喝水,流血不流泪!”
那汉子一声长呼,豪迈ji昂。
“东海人,喝酒不喝水,流血不流泪!”
在他身后,那十余条袒lu着xiong肌的汉子同声高呼。一时间,这声音ji越如金石,雄壮如山,在这海面上轰响,ji震那远处的山林,在那大山中回音阵阵,惊散山鸟惶恐啼鸣。
那汉子猛地在腰间扯下一个皮袋子,拔下塞子,对着嘴,灌了几大口。咳嗽了几声,脸上虽不变sè,但眼中却是现出几道血丝。
甲板上的汉子们纷纷取出皮囊,亦是狂饮作别。
“大哥,兄弟们,我去了!”
这汉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些同伴,最后看着他的大哥。似乎想要把这些人的形象,永远的刻在脑海中。然后他扭头便走。
就这般,跨出船舷,直直的迈入海水当中,沉了下去。
见到此景,舟上却无人做声。只是望着那片微bodàng漾海,望着那远处山石耸峙,林木茂密的岸边。
片刻后,那海岸之上,那汉子的身形从海水中浮出,就那么一步步的踏到岸边。
他没有回头,口中却有长歌。
“儿须成名,酒须醉。男儿行处,是青山……”
人渐渐消失在山林中,而这歌声却是回dàng不休。
……
……
大周京都西郊。
距离西永安mén八十里处,是大周永安校场,占地三百里,依山傍水。出了城mén,疾驰几十里后,便可望见这辽阔之极巨大演兵之所在。
大周天启九十六年五月三十,万千车驾坐骑幸候永安mén外大校场大阅。
一眼望去,辚辚驯驯,漫无边际。
这其中,便有苏破一行人。
这就是永安校场?这就是战舞节阅兵之所在?
苏破放眼四顾,对于这校场的宏大,有些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