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却连他身体里的那个魔鬼也沉默了。
如果说她是他永远无法放弃的劫,那么权位就是他生存的意义。
十年,他苦心经营了十年,眼看着那个位置终于唾手可得,却要让他就此放弃,任叶氏趁虚而入吗?
这一个十年如果功亏一篑,那么他又需要多少个十年才能与那人一战呢?
一个区区叶烁光,从来都不配成为他的目标。
那个传闻之中战神一般的北国君上,才有资格做他的对手。
原本只是为了这天下,如今却又多了一个她。
旧恨新仇,他们之间迟早一战,不死不休。
可是现在,他究竟应该如何选择呢?
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选择。
“你们去码头告诉甄延和牛重,即日起牛重正式接任梧州知州一职,由东军协助牛重了却梧州之事。半个时辰后,启程回煜都。”
自肖未走后,殒就一动不动的坐在房中,祁幽和祁容一直忐忑不安守在门外,直到他突然走出房间扔下这么一句话,他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煜都真的出事了。
但幸好他依然是那个狠心绝情的轩王。
那个女人终究还是没能毁掉他的雄心霸业。
“肖将军你可终于回来了,我老水还以为你这是丢下咱们这一船的人自己先跑了呢。”
肖未刚一到码头,眼尖的水东来就迎了上来。
肖未扫了他一眼,这水东来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先前还吐得天昏地暗下不了床,刚一落地不过半天时间就活蹦乱跳的指挥着西军的将士开始卸粮食了。
牛重一听见水东来的喊声也紧跟着迎了上来,肖未看了看这位梧州知州的脸色可是比早上的时候好多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喜上眉梢春风得意。
可是甄延呢?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在纷乱嘈杂的码头上搜寻着甄延的身影。
他和甄延并无来往,但相比从未相识的牛重,除了甄延他并没有别的选择。可是甄延却在远处忙着东军搬运粮食,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真是多亏了肖将军和西军这一众将士,这粮食的事儿总算是解决了。”
“牛知州客气了,都是王爷安排得当,肖某不过奉命行事罢了,不敢居功。”
“王爷自然是运筹帷幄思虑周祥,但是总归还得肖将军治军有方才能事成。还请将军务必在梧州多留几日,让西军将士们也好好整顿一番。”
牛重一脸殷切的迎了上来,听他说话的语气倒全不似肖未往日所见那些达官贵人,再细看他的样貌,相比五品知州,反而更像是个朴实本分的庄稼人。
对了,他似乎曾经听说过,这位牛重牛知州原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知县,皆因不愿与罗闵行同流合污才冒险投到了轩王门下,在梧州一役中立了大功才被景帝钦点为梧州知州。
身家清白,又是个正派朴实的读书人。
肖未心念一动,如果他是钺,相比甄家的将军也许反而会更加欣赏这位牛知州。
可是他该怎么支开水副将呢?
“我说肖将军,你看人家牛知州一片盛情,咱们总不能辜负人家的一番好意不是,是不是就在梧州多留上个几日,好好休息休息?”
水东来见肖未一时没答话,还以为他心生犹豫不愿在梧州停留,这才挤眉弄眼的不停的朝着肖未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