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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四月,时节正好。明媚阳光晒了大半日,泥土已微带起一些热意。
未时刚过,离烟花巷子开门迎客的时间尚早,花姐已陆续起床,慢慢悠悠梳妆打扮,开始准备起晚上的营生。
迟肆从醉红楼的侧门走出,衣角一晃已大步
他才帮一位楼里的花姐买了胭脂,就又接到了下一桩跑腿的差事。
烟花巷子的姑娘们出街不易,有什么需要买的,通常会找一些小厮替她们跑腿。
迟肆专接这样跑腿的活。
他收费便宜脚程又快,办事迅速又稳妥,花姐们一个个轮着找他。
“迟老四,接着!”
刚走入正街,空中掉下一抹柔媚的笑语。
“接好了,别掉到地上。”
循声抬头一望,一张淡黄色丝帕从三楼窗户处缓慢飘下,在金色阳光中浮动得有些晃眼。
一个花姐从雕栏窗户里探出头来,媚眼轻抛,朝他笑的热意妖娆。
这一声又引出周围好几位花姐,几间房的窗沿边都探出如花似玉的脸,嬉笑着围观这场热闹。
迟肆嘴角微扬,也没看那手帕,只抬手一扬便稳稳捏住空中飞扬的一角:“这位姐姐,不知这张丝帕是要送去哪儿?”
“送去你那儿。”花姐以手捂嘴,目光含情眼波暗送。
“你别收她的。晚上到姐姐这儿来,不收你银子。”对街一家花楼的姑娘抢过话,直探出小半个身子。
周围的花姐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逗弄起他来,烟花巷子里一片莺声燕语。
迟肆笑着接过手帕:“姐姐们的心意我心领。等攒够了银子,就来请姐姐们喝酒。”
说完手臂一扬,将东西随意收起,也不再理会花姐们的调笑,嘴角扬着淡笑大步流星径直走向街口。
花姐们也不甚在意,自说自话继续拿他打趣,这是她们难得的一丁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就迟老四跑腿挣的那点铜板,怕是一辈子都攒不够去一趟醉红楼的钱。”花楼门口几个杂役正在打扫门庭,见此情景,一人闷声闷气嘟囔着,语言间透着鄙夷,眼中艳羡却遮盖不住溢了满地。
“这小子虽然没钱,但耐不住长的好看啊。”另一人嘲讽他的同伴:“你就别在这泛酸了,他那张脸,哪个姐们不喜欢。”
“整个烟花巷子的花姐和小倌,就找不出一个比迟老四更好看的。他要是愿意,对面南风馆的头牌立马换人。”
漂亮姑娘们对迟肆的眼送秋波眉目传情,杂役们早就见惯不怪。只是每当听到有人嚼舌八卦,总耐不住要加入进来感慨几句。
“但人家宁愿做几文钱一趟的跑腿穷活,也不愿意入馆挣那一夜千金。”
杂役们啧啧几声,也不知是该称赞他的清高,还是嘲笑他的贫穷。
“哎,你们听说过没?王家公子看上迟老四了,许诺要送金银和宅子,让迟老四跟了他。迟老四没搭理,他就带了一群家丁打算强抢。”
一名杂役把扫帚撑立在地上,抬头望了望天:“这是四五天前的事了吧。后来怎样,怎么没听到有人说起?”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说起来,最近几天都没见过王家公子来烟花巷……”
迟肆走出烟花巷,在城中大道上疾行了几步,又拐入街边一条狭窄的小巷。
巷子通向几家住户的后院,平日极少有人走动,此时空无一人,寂静安宁。
迟肆在一堵斑驳的灰墙边停下脚步,随后轻快转过身,嘴角一扬,扫了一眼来时的方向。
他身形修长如松如竹,虽穿的只是老旧的粗布麻衣,但洗涤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瘦削却并不单薄的劲力身姿洋溢着风发意气,整个人四溢出一股清阳般的温暖和灿。
“还不出来?还要我请?”他对着旁边的屋檐低声轻笑,清朗嗓音犹如长风过林,含着三分霸气磅礴,七分悠闲懒散。
这一声音量不大,字字词词却如珠落玉盘,在安宁的后巷中蔓延扩散,激起无形的层层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