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退烧针以后,庄思雨醒了。病房里空无一人,她刚支起身子想起床,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轻轻推开。
“思雨你醒了?”
岑然手里提着水果和牛奶走进病房,并顺手带上房门。
“我……”
庄思雨的回忆有些断片,只觉得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似乎有些东西不愿去回想。她重重摇了摇头。
“你昨晚用冷水洗澡受了凉,发烧晕在了家里。”岑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而且居然连门都没有锁,昨天到底怎么了?”
庄思雨垂着眸子,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没事,我没事,就是昨天回来太累了。还麻烦你送我来医院……”
突然,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去翻找她的手机,这时候她的手机已经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糟糕,充电器在家里。
“王姐……王姐有没有给我打电话?”
“嗯……有。我当时接了电话,王姐说那边人手够了,暂时不需要你过去,你好好在医院养病就成。工资不会扣你。”
庄思雨的内心一阵痉挛,岑然接了王姐的电话……那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现在在做那个?
可是她看的表情,也不像。以庄思雨对岑然的了解,这事若是被她知道,她绝不会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这些,即使不明说也肯定会想办法旁敲侧击劝她离开那种地方。
所以庄思雨最后还是没有多问,她生怕自己的异样反而会暴露出什么,她不想让她的好朋友为她担心。
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最不愿失去的朋友。
“那……王姐怎么说?”
“就说你先不用过去了,不确定的话你也可以自己打电话问问。”岑然这句话说得底气十足,因为她已经考虑到庄思雨醒来后可能会怀疑,刚刚她已经用自己的手机打给王姐跟她“通过气”。
庄思雨却没说别的,许是身体尚有些虚弱的缘故,就只是静静躺在病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而在岑然离开医院以后,走廊里的护士在看到病房里的庄思雨时,其中一个对另一个小声说:“咦,那不是那天送她爸爸住院的女孩吗?他爸的手术费不知道她凑齐了没有。”
……
时间一晃就到了周末。
这期间岑然每天都会去医院看望庄思雨,看见她气色渐渐恢复过来,她也算放心了。庄思雨没有再提起她在皇室咖啡的事,岑然不确定她有没有再联系王姐,但看样子她好像没有多想,也没有要急着回去工作的意思。
周日下午四点,岑然从家里出发,打车去了荣华路。车子靠着马路的另一侧停下,岑然下车以后隔着一条马路能够看到对面醒目的“皇室咖啡”四个字。
此时已入冬,天黑得比平时早些。五点不到的样子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是她看不见夜空中的星星,只能感觉到五彩斑斓的霓虹灯闪烁。
岑然过马路走到皇室咖啡门口,最近的街角伫立的时钟上显示着五点差十分。
她走进咖啡店,站在柜台后身材娇小的年轻女服务员问她:“您好,请问您要点咖啡么?”
“我是来替班的,我找王姐。”
“……噢,是找王姐的。”
服务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她打了一个电话——
“王姐,是找你的。嗯,是个姑娘。”
电话挂断后服务员礼貌地对岑然微笑了一下:“稍等,王姐下来了。”
“没关系,不着急。”
岑然并没有等太久,就听见楼梯上传来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伴随着有些慵懒的声音——
“来了啊,准备一下,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