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和茅一山认识,更不会不清楚这件事。
见他面色无波,任怀兴顿了下,语气缓和了些,“很抱歉提起这件事,但糯糯是我养大的,也请原谅我的自私,这孩子看着软,性子却拧,她认准了你是她爸爸,那就是一辈子的事,不会改变,如果封先生出了事,她又该怎么办。”
马上就要到他二十七岁生日了,而根据茅一山算出来的,如果成真,那他也只有一年的寿命了。
届时糯糯也不过才四岁,又怎么去承受这件事?
最重要的是,茅一山有时候虽然不靠谱,但在测算上,从来没出过错。
包厢里,气氛一下子低了下去,不算多冷,却一下子凝滞住了一般。
许久,封莫寒才长舒一口气,淡淡开口道:“对于这件事,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哦?”任怀兴眉头微挑,多了点兴致。
封莫寒靠在椅背上,神色清淡地说了一句话。
任怀兴呼吸一紧,身子下意识往前倾了倾,“你认真的?”
封莫寒也看着他,不答反问,“如果我不是认真的,您还会愿意出来和我吃饭吗?”
当然不。
他也见过不少人,自诩有几分眼力,至少看人没出过什么岔子。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他是真的疼糯糯的。
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或许他对别人确实不好,但对糯糯,是真心的。
所以,从打算见他起,他就没觉得能把糯糯带走。
来见他,也是想把事情和他摊开说明白。
看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六岁的青年,任怀兴缓缓笑了起来,“那糯糯,以后就麻烦你了,小姑娘体质是有点特殊,但人很好,养她,不亏的。”
闻言,封莫寒也唇角微勾,“我知道。”
他的女儿,他当然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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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台上有人在表演川剧变脸,很神奇,糯糯却看得有些走神,眼睛时不时看向包厢的方向。
见状,茅一山心里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别看了,就那煞星,你大师父再有本事也欺负不到他的。”
听到这话,糯糯扭过头来,皱了皱小眉头,“九师父,你不要那样叫我爸爸。”
她不喜欢。
看看,就叫了一句煞星,也没叫错,她这就护上了。
茅一山心里更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