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儿以死明志让赵匡胤心生怜悯,念及昔日情分,便决定不再追究于她,只让太医好好调养。但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他还是将兰芳殿宫人和小月等人杀的杀关的关,德昭当着众人的面让他难堪,他也将其单独关押。自己虽然心存疑惑,但是讳疾忌医,也不愿深究,只当做闹剧一场,将谣言止住了。
德芳得知赵匡胤得知自己与蕊儿之事,又急又怕,担忧蕊儿伤势却又不敢进攻探视,同时又担心赵匡胤发落于他,于是在府中惶惶不安。得知德昭被关之后,他的担忧稍微减轻,但是仍然心有余悸,慌乱之际忙想对策。
这天他在府中终于呆不住,赵匡胤也迟迟没有召他觐见,他便决定去天牢看看德昭,从他嘴里得知之前赵匡胤的态度。一来到天牢,在门口就听见德昭和德林在交谈。
“三弟,你快去求求父皇,放我出去,这地方不是人呆的!”
“二哥,你也太没有分寸了,就算你要对付德芳,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告诉父皇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要父皇脸上怎么过的去?父皇已经杀了兰芳殿几个在场的宫人,连你府上的舞姬小月也杀了,看来不管事实怎样,父皇是不会让人知道的。”
“那德芳和赵蕊儿那个贱人呢?”
“二哥,你最好还是不要这样称呼花蕊夫人,父皇既然不想谣言外泄,自然不会立刻就拿德芳怎么样,还有花蕊夫人以死明志,父皇又素日最宠她,想来不会有事。”
“为什么?我说的明明是事实,为什么父皇不发落他们反而把我关起来?我不服,我不服!”
“事实?”德芳终于进了牢门,开口说道,“事实就是你竟然真的这么卑鄙无耻,为了自己的利益陷父兄于不义!”
德昭听了立刻激动起来,走近他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说起无情无义,陷害兄弟,你才是我的榜样,你忘了?现在你还敢来落井下石?父皇生性多疑,你以为他一时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长久之后,你以为他还会再信任你吗?”
德芳听了心里有些发虚,笑了笑,说:“二哥,你一直以为我是你最大的敌人,可这次咱们俩都栽了,你说最可能渔翁得利的是谁?”说完看了德林一眼。
“老四,你不要挑拨离间!”德林忙说,“我一直以来都是支持二哥的,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喜欢陷害兄弟!”
德昭见德芳面带得意,忙说:“老三,你不用多疑,二哥知道你,我是不会听他挑拨离间的。父皇只是关我一时,等过几天我出去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不顾亲情泯灭人伦的畜生。”虽是这么说,德昭心里还是听进了德芳的话,对德林产生了一丝疑虑。
德芳听了心里很不受用,严肃的说:“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从来不是刻意想害你,还有自蕊儿进宫以后,我虽见过她,却是以礼相待,我也不想跟你们争什么太子之位,我们一场兄弟,我不希望真的如此决绝。”说完,便先行出去了,德昭和德林则一脸不屑的看着他走了。
出了大牢以后,德芳竟然全都释然了,心里变得悲观起来:“我的父亲抢了我的女人,还随时会杀我,我的兄弟都把我当成仇人,要对付我,哼,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好指望的!”想到这里,他冷笑起来,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走。
在街角的一处地方,一个红色的身影正盯着他,不一会又不见了。
另一面,从善一方面得知蕊儿受伤的事,虽不知具体原因,心里也很内疚。又听闻得知莫名其妙被关进了大牢,心里颇为得意。正当他在房间思索整件事情的时候,又有随从进来送信。从善没有多问,忙打发随从出去了,自己则忙拆开信来看。“赵匡胤宫闱秘事缠身,意志疏松,借机请辞。”
从善看了信,立刻发觉字迹和上次的不一样,“蕊儿姑娘受了伤,那这信是谁写的呢?字迹怎么有些眼熟?”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信上的内容,“难道蕊儿受伤跟赵德芳有关?她们的事被赵匡胤知道了,那这事又跟赵德昭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事情也大概明晰了,“是谁要我走呢?难道是——”想到这里他有些高兴,不禁的微笑了起来。
又过了几天,从善见赵匡胤没有动静,心里放松了很多。而这时德昭也被放了出来,从善决定进宫请辞,但是在这之前,他还是要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赵匡胤被蕊儿的事闹得心绪始终不宁,又因德芳和德昭而怒气未平,蕊儿刚好一点,他自己就病倒了。见从善请辞,虽不愿放虎归山,却一时找不到托辞,只得设宴相送,为了不让他知道自己染恙,还是亲自出席。
酒席之上,德昭和德芳均未出席,只有德林一人得意洋洋的陪着,不时地给大臣们敬酒。
从善也留意着赵匡胤的一举一动,发现赵匡胤身体异常,声音缺乏中气,“正是好机会!”这时,赵匡胤举杯说:“朕今日还有国事未完,就不相陪了,王爷来我汴京近半月,朕有所怠慢,现敬王爷一杯,为王爷壮行。”说完见众人都站起来,举杯共饮。赵匡胤也喝了,便由宫人扶着回宫了。
从善坐下之后,故意装作不小心将杯子掉了,又换了被子,继续喝酒。过了一会,内宫就传来赵匡胤遇刺之事,侍卫开始围了过来。宫里立刻变得乱哄哄的,众位大臣都议论纷纷。德林抓住一个侍卫,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怎么样了?”
那侍卫回答:“刚才皇上一回宫便遇到了刺客,皇上受了伤,已经叫太医诊治了!”
“那刺客呢?有多少人?”
“刺客有四个人,其中三个逃了,一个被我们抓住了。”
德林听了,忙挥手让他去了,自己则赶到了赵匡胤寝宫。众大臣也跟着德林一窝蜂走了,从善也跟着。到了赵匡胤的寝宫腾龙殿之后,德林忙走上前去询问,此时太医已经替赵匡胤处理好了肩上的伤口,赵匡胤也是清醒的。见一群人涌进来,便说道:“你们都来干什么?是想看朕死了没有吗?”
德林等立刻都跪下,德林说:“父皇,儿臣是担心您的伤势,刺客到底是什么人,一定要凌迟处死!”
赵匡胤一脸不耐烦,声音微弱地说:“刺客是什么人应该问你?你不去追查还在这里烦朕,你们都给朕出去!”说完在宫人的搀扶下躺下了。众人也都退出去了。
德林刚出了宫门便对大家说:“你们都听到了,刚才父皇让我追查刺客之事,在真相不明之前,大家都要随时听候本皇子的差遣,”说着走到从善身边,怀疑的说道,“你就是头一个可疑的,在本皇子未找到刺杀之事的真相以前,你不许离开汴京,回行馆好好呆着,本皇子会派人看着你,你也要随时配合本皇子查案,知道吗?”
从善忙说道:“三皇子言之有理,小王一定配合,以保清誉,以消隔阂。”
说完之后,德林命人都散了,自己则开始装模作样的调动侍卫,四处盘查。
从善匆匆回到行馆,心里开始发虚。一进房,他的三名亲随便已经在他房里里,其中两个受了伤。他忙问他们怎么样。
三名亲随忙都跪下,那个未受伤的说:“王爷,属下没用,杀不了赵匡胤。王爷赶紧撤吧,属下护送您离开。”
从善忙将他们扶起,说:“不怪你们,本王知道这次刺杀很危险,也很难成功,本王还叫你们冒险,真是对不起你们。你们先走吧,本王不会走的,我还要救阿武出来。”
一个右手受伤的随从说:“王爷,您不要这样说,我们都是跟着您出生入死的,现在能为大唐进点绵薄之力是我们的福气。倒是王爷,如果不走,要是她们用酷刑逼得阿武供出了王爷,那王爷就走不了,救人的事就由我们三兄弟来吧!”
从善忙说:“不行,现在赵匡胤命三皇子赵德林查刺客之事,你们留下会很危险,而且赵德林已经命人监视我了,我肯定走不了。要不这样,你们先养好伤,本王再安排你们走。”
话分两头,赵德林急于表现,连夜便来到大牢审问阿武。阿武被架在了刑架上,本来就受了伤,现在赵德林还命人鞭打问供。
打了一会,赵德林喊停,问道:“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刺杀皇上的?”
阿武咬了咬牙,头也偏了过去,只是横着眼不看他,也不说话。德林气不过,又命人抽了起来。阿武忍受着剧痛,身体皮开肉绽的,也没有说,不一会儿便晕了过去。德林本来以为是手到擒来的功劳,却没想到阿武如此强硬,早就没有了耐心,人也困了,便吩咐狱卒继续审,自己则打算回府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