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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要动手,忽听人群中传来一声轻斥道:“住手!”
声音尤若莺燕初啼,悦耳动听,但劲力直穿耳膜,令人不禁悚然。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女子有如清风一般地掠至场中。
清风剑宗的弟子见了来人,神态变得恭敬,一齐收剑,抱拳行礼道:“参见左护法沈大小姐!”
杨恒一见来人,更是有些愕然地喃喃道:“是她?!”
只见来人肌肤胜雪,唇若涂脂,眉眼清亮得有如雪巅明珠,却正是杨恒在城寨之时救过的沈芳容,沈大小姐!
“她怎会是清风剑宗的人?她不是金刀门的吗?”杨恒心中存着颇多疑问。
沈芳容如烟霞一般明媚的姿容令在场之人如沐春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着她说话。
她看了杨恒一眼,便将目光移开,转到一众清风剑宗的弟子身上,问道:“何事喧哗?”
一名弟子手指杨恒,向她禀报道:“沈护法,内门弟子令大有被这个人给打了。”
这名弟子口中所说的令大有正是那个卖药的胖子,他是内堂弟子,父亲是宗门内的执事长老令东城。
“因何事被打?”沈芳容眼睛盯着那名弟子,追问道。
这名弟子支吾半天,却不敢细说。
此时,令大有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满脸鲜血,狼狈地向沈芳容告状道:“沈护法,此人出言无状,辱骂清风剑宗,而且胆敢在宗门重地之内打伤我……按律可处斩刑。”
“哼!”杨恒冷笑。
钱大有口中所说的“律”,是清风剑宗的“宗门规矩”:凡辱及宗门者,交由刑堂发落,最高可判斩刑。现如今,朝廷式微,在一些地方,宗门的规矩,通常就是法律。
此番话说出后,周围已经有知情人对杨恒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清风剑宗门规甚严,极少出现宗门弟子欺凌弱小的事情。但做为一个声名显赫的地级宗门,他们对于自身门派的声誉亦是维护甚严的,象杨恒这样公然打伤他们的内门弟子,等同于挑战,肯定会被拖进剑宗刑堂受大刑。
令大有面有得色,他觉得自己这一下可以报仇了,刑堂中有不少人是他父亲提拔起来的亲信,要弄死个把人,实在太简单。
沈芳容沉声问令大有道:“令大有,这个人是如何出言无状,辱及我们宗门的?”
令大有一脸懵状,他抹了抹脸上的血,正想砌词诬蔑杨恒。
沈芳容却已经说道:“他是不是说了‘说了不卖就不卖!滚,滚,快滚。来人啊,把这个混白食的给我扔出去。’还有‘真是个生孩子没****的货色,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些话?”
以上沈芳容所说,皆是令大有出言侮辱杨恒的话。
令大有听罢,神色仓惶,支支吾吾地道:“对,对……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真的吗?!”沈芳容神色一变,厉声道。
令大有身躯一颤,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沈芳容朝着围观众人扬声道:“此等小事,我们剑宗自会处置,请诸位散了吧,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此言一出,围观的人都立即走开了。剑宗大小姐说的话,很少有人敢不听的。
稳住场面之后,沈芳容对着门下众弟子道:“来人啊,将令大有,还有此人带至刑堂听候发落。”沈芳容手指杨恒,眉眼里尽是笑意。
杨恒轻叹一声,来到沈芳容身旁轻声道:“沈大小姐,我不想惹事。我是不会进你们刑堂的,你最好不要逼我。”
沈芳容将脸凑近他,声音极轻地道:“放心吧,我如果想为难你的话,你连进刑堂的机会都没有呢。你打了我的人,我总得做做样子吧。”
杨恒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无恶意,反而有着一种朋友重逢时的亲切感,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在一众弟子簇拥之下,沈芳容和杨恒进到了剑宗的腹地。
沈芳容朝领头的弟子耳语了几句,众弟子便领着令大有折向另一个方向去了。留下沈芳容与杨恒两人。
杨恒耳目聪敏,刚才沈芳容的耳语并不能瞒过他。
沈芳容是叫众弟子带令大有去治伤,并无发出任何要为难杨恒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