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回来就已经不早了,刚才又被这丫头片子临时抓去当了壮丁,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将奴柘丢到套间外面的桌子上,就要去睡觉了。
奴柘这厮叫道:“喂喂,为什么你住卧室,还把我丢出来?”
“废话,你睡觉的时候,愿意旁边有人看着你吗?”
“可我是植物啊,奴柘不分公母,你怕什么。”
“怕就怕的是你这种不分公母的家伙,更拿不准。”我一摆手道:“你就在外面睡吧。就当守夜了。养一只小狗子还知道半夜里看家望门呢!”
“罗天,我生气了啊,你羞辱我,把我当狗,狗还有块骨头呢!你让我守夜,咋也得给我弄半瓶老烧吧!”
这家伙在门外不满地咆哮着:“没老烧,把那医用酒精给我弄半斤也行啊。”
这个大酒鬼。
我气呼呼躺在床上,本来困意正浓此刻却又睡不着了。
我这人,从来不失眠。
因为没什么事能让我失眠。
你在阿爷身旁睡觉,但凡你敢翻腾几下身子,他就会直接站起来,一脚把你踹蒙过去。
所以,我就养成了倒头就睡,天亮就起,闻声睁眼的习惯。
可今天晚上,心里有点痒痒,就是睡不着,一闭眼睛,一个凶巴巴的脸就好像再瞪着我。
哪个少年不发。春,难道我也到了年纪了?
我摸了摸嘴角软绵绵的胡茬子,暗自琢磨着,是该买个刮胡刀了。
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有些迷迷瞪瞪了。
忽然隐约听见窗外有细微的喘息声。
前边说了,别看我倒下就睡,可就算睡着了,我的耳朵也灵着呢,这都是一点点培养起来的。
我记得有一年秋天,阿爷不知道惹了什么人,反正有十几个怀揣家伙的人天天尾随着他,阿爷纵然凶狠,可面对拿枪的人也不敢硬来,所以,带着我又住进了林子。
山里的生活空虚又无聊,阿爷住了三五天就忍不了了,后来他不知道潜进哪个村子,带回来一个中年女人。老规矩,那女人一来,他就把我轰出山洞去睡了。没办法,我只能在林子里,用落叶搭了个临时的窝。
有一天半夜,越睡越暖和,睡梦里,还有个小姑娘非要和我亲嘴。我一时尿急,也是害羞,醒了过来,才发现,一只母豹子正佝偻着趴在我旁边呐。
我当时就吓屁了。
嗷的一声站了起来,那母豹子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就好像我辱没了它的清白似的。
呲牙咧嘴就要拿我开荤。
这畜生刚睡了我的被窝,醒了就要吃我,简直不是个东西啊。好在,阿爷出来撒夜尿,看见了这一幕,一颗石子打瘸了那花豹的腿,救了我一命。
不过,阿爷说我那一嗓子吓得他尿没利索,回头还得吃三金片,抬手又顺势抽了我两记耳光。
从那以后,我睡觉都得留一耳朵,就怕什么时候,再钻被窝一只母老虎。
我躺在床上,静心听了听,绝对错不了,不是我的幻觉,这窗户外面,绝对有人。
我记得我们的楼层是四楼,这是高档酒店,外面可没什么铁丝网和钢筋栏杆。要想从墙体爬上来,一般人还真没这手段。
我无声无息地站起身,像是特工一样披上外套。
小心翼翼走到窗户旁,顺着窗帘的缝隙朝外一瞧,离我不远处一个黑影正攀着窗台上了那扇窗户。
大概回忆了一下。
我们房间的位置,再朝左侧,只有两个房间了,剩下的就是上下楼的步行梯。也就是说,这人找的位置很准,一上来直接进入的就是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