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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琳妍之忧 2（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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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海风楚楚，月夜无声。月光之下，一片白帆缓缓前行。船尾，一身蓝白锦缎的少女手怀短笛，一曲低沉婉转而又暗含不尽哀怨的笛声响起，如泣如诉，似乎在讲述着一个悲伤的故事。

“对月怀空，《西江》奏鸣，正当良辰美景，却一个人在这吹笛，想必定是有心事了。”琳妍身后，一身白衣白袍的青年道。

琳妍没有回头，她本想问辰翊怎会知道这首曲叫《西江月》，但一想到这首曲子是从小芸那儿学来的，辰翊又怎么可能不知晓。顺着海风，琳妍温和的声音传来：“辰翊，小芸姐跟你说过我学吹笛的事情？”辰翊耸耸肩，当然，琳妍是看不到的：“小芸喜欢于夜间一个人练曲，你在我家住了半个多月，以你的性子，怎么不会让小芸教你吹曲？”

琳妍惊诧道：“原来你早就知道？”辰翊的回答让琳妍有如醍醐灌醒：“呵呵，有些事情，没有必要一定得说出来。”

说完，琳妍听到走动的声音，声音很轻，但是此时没有半点别的声音，所以琳妍听得很清楚。“我看你这几天满面愁容，心神不宁，一定是在担心回中原之后，该如何面对你爹的问题。对吗，司马小姐？”当琳妍听到“司马小姐”这四个字的时候，辰翊已经走到了琳妍身旁，如果是别人在这个时候说这下句话，琳妍肯定以为他是不怀好意。但是早在连州第一次见到辰翊，琳妍就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且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琳妍不敢说对辰翊的性格完全了解，但是辰翊说得云淡风轻，琳妍心中也不会惊起什么波澜。她依旧没有看向辰翊：“我是不会随我爹回去的，如果实在不可挽回，大不了我自尽便是了……可是，我不知道，秦小师会怎么看待我。”

辰翊叹了一口气，等着琳妍继续说下去。琳妍转身，月光下，她双目盈盈，不知是由于忧虑所至还是月光的反射。“辰翊，如果你是秦小师，知道了我这件事情，你对我的印象还会和以前一样吗？”“司马小……”

琳妍打断了他的话：“我希望你……你一直叫我‘琳妍’，或是‘司马姑娘’，可以吗？”辰翊不可置否，在司马琳妍的额头上轻轻一扣，以他的身份回答琳妍的问题：“傻姑娘，你的过去，是你的事情。我只知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一个机智伶俐，敢爱敢憎，又不缺责任心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你的姓名，我根本看不出，你会在司马府做出那种事情。”

听到辰翊的这番话，琳妍双颊一红，但下一时刻又回到原来的神态，她摸摸被扣的额头。“我……”辰翊又道：“这种事情，任谁来都帮不了你。”

琳妍无话可接，辰翊的话很直白，她也很清楚，辰翊这句话完全有道理。“等到滨海港之后，我会陪你们走到即墨，然后直接去酆都。”虽然琳妍仍是处于迷茫之中，但她点点头。“即墨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与道臻兄之间，非要用你爹这跟导火索的话，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谁都无法预料。”

辰翊开导的已经够多了，后面的就看琳妍是怎么做的了。辰翊转身，慢慢向船舱之中走去。琳妍也转身，继续面对无边的天空与茫茫的大海。

“今后面临抉择，犹豫不决时，记得我说过的这句话：若是人不服从命运的安排，斗争，或是从此焕然一新，或是回到起点，关键在于是否有改变的决心和毅力。”小芸的这句话又回响在琳妍的耳边。

………………

连州，辰翊家。

“小芸姐，这次辰翊同我们远洋郇国，一去茫茫无音，你会不会怨他啊？”琳妍半开玩笑地问。小芸神色端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小芸以这副神态说话。“小我与大我之间，必有一要取舍，爱不是束缚，也不是纵容，而是在道与义之间，给他应有的自由。”

琳妍一脸的疑惑。“爱即自由，自由即爱。琳妍，以后你一定会明白的。”

………………

“爱即自由，自由即爱。”琳妍喃喃道，或许到现在，她能理解这八个字的含义，却无法体会到它。

越想，心绪越烦躁。琳妍暂且抛下，她思索了一会，拿出一张手帕，在手帕上写上寥寥几字。之后，又把她揣回怀里。

写完后，琳妍忽这才感觉到无尽寒冷，身体不住颤抖，遂转身回到船舱。

他们三人每个人都有一间独立的房间，琳妍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回到船舱之后，琳妍披上一件薄衣，坐到桌案旁，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写完后，她左手拿起纸，自己浏览一遍，娟秀的纸上，标题“致道闰书”格外醒目。在修改了之后，琳妍满意的放下纸和笔，折好。

琳妍再走出船舱时，天边已经显出了鱼肚白，黎明的晨曦悄然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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