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鹄中学那一园冬樱花开得正迷人,无论阴天下雨,云开日落,它们依然开的那么娇艳,又那样让人心疼。飘落的樱花瓣,犹如下起了粉色的雪,一瓣瓣、一片片,优雅而又浪漫地落到地上,一层层堆叠一起。不小心置身于花间,若闯进了世外桃源。
二甲镇坐落在横断山脉黎山对面连绵起伏的丘陵中,站在镇子旁边鸿鹄中学楼顶上,眺望着麗川江东岸凹凸的山岭,大团大团的粉红色正镶嵌在云雾缭绕的原始森林中。
二甲镇上游是纬度较高的一甲镇,下游是纬度更低的三甲镇,这三个镇因为地理因素,气候差别很大,鸿鹄中学的生源主要来自这三个乡镇。当然,正中间的二甲镇是三个镇中经济最发达的。
周易和苏立还有江海,他们三个来自十多公里外的一甲镇,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所以他们的关系超越了一般的同学、朋友关系。如果其中某个受到欺负,那其他两个肯定会奋不顾身地冲上去。
因为下午第一节课后周易说的话深深刺伤了明媚儿,到现在明媚儿还没有理他,无论周易怎么哄、怎么骗,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上课的时候周易故意坐下去,她也懒得提醒。
“我坐下来你为什么不制止我,李老师不是让你监督我吗?你可是失职了。”周易没脸没皮的和明媚儿搭着话。
明媚儿把身子扭向一边,故意用手托着腮,任凭周易在那唧唧歪歪,她就是假装没听到。
周易只好自讨没趣地自觉站起身来听课,他故意把脸转向窗外,或者故意用脚在地上摩擦出声响:“哼,让你不理我!”
周易这个人,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笨得像头猪。
“周易,你站着干什么?不要总是动来动去影响大家听课,你不想学别人要学。”正在讲英语的谢老师停下来有些生气地盯着周易。
“老师、老师,是班主任让他站着听课。”成绩仅次于周易的尔冬美站起身来一脸得意地报告给老师,她现在依然坐在最后一排,可能是班主任忘记给她调座位了。她那高分贝的声音和她矮小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易不屑一顾地盯着尔冬美说:“闭上你的大嘴,一天叭叭叭就爱管闲事。”
谢老师敲了敲桌子,说:“我还在这呢!尔冬美,坐下,周易,你给我闭嘴,咱们继续上课。”
周易一脸不爽的扫视了大家一眼,因为明媚儿不理他,他就迁怒了所有人。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明明心爱的人就在旁边,可她的心却离你很远很远,这种煎熬,犹如无数的利箭刺痛身体的每一个器官,你恨不得把它一根一根拔出来,却越拔越痛,痛到窒息。
终于熬到第二节课下课,明媚儿依然没有离开座位,故意挡住周易的去路,看她这个架势,她今天绝不可能让周易离开座位半步。
“能不能让我一下?我要去上个厕所。”周易可怜兮兮地求着明媚儿。
明媚儿依然不搭理他,然后趴在桌子上假装睡觉。
这次可能她真的生气了,周易也不敢再惹她,只得老老实实的靠在窗台上生着闷气。
江海和苏立嘀嘀咕咕地相约走出教室,又故意坏笑地瞟了周易几眼,然后旁若无人地离开。
其实,他俩去找杨臣。
苏立和江海把杨臣堵在厕所里,苏立一把抢过杨臣的手纸,抖着一只脚用挑衅的眼光看着杨臣。
“听说你去街上喊人了,有进步呀。”
“关你屁事,把纸还给我。”杨臣伸手去抢苏立手中的纸。
苏立敏捷地缩回手,“就不给你,咋地?”
“走吧,走吧!人家说了不关我们屁事,你还在这废什么话。”江海故意催促着苏立,然后走到杨臣的蹲坑旁边,使劲拉下水箱上的阀门,水箱里的水猛地从蹲坑里冲出来,吓得杨臣赶紧站起身来。
“你俩给我等着,有你们哭的时候。”杨臣骂骂咧咧地又蹲回去。
“肯定等着你啊,要不然你向别人要手纸怎么办?所以你啥时候走我们就啥时候走!”苏立点起一根烟,得意地在杨臣前面晃来晃去。
“别闹了,把纸给我,算我求你们。”杨臣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不行,我要在学校大喇叭里宣传你上厕所没擦屁股的光荣事迹。”江海一脸坏笑地吓唬杨臣。
“别别别,别这样,咱们不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学,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杨臣从兜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毕恭毕敬地递给江海,因为他心里明白,一班这几个坏怂,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江海接过烟,闻了闻准备叼到嘴里,被旁边的苏立一把抢过去反手扔进蹲坑里。“谁稀罕抽你的破烟!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要找社会上的人来闹也可以,那等一下我们让龙哥来给你送手纸吧!”
“哪个龙哥?”
“兴龙哥呀,江海的表哥,就是只有一只耳朵那个,如果你不认识,你去镇上问问你们老大蛇哥,蛇哥这孙子肯定心里有数。苏立一只手比划着,另一只手紧紧地捂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