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中,一滴泪水慢慢地滑落了。
递上的手绢就是给我擦这滴泪珠的。
“其实,我也是个怪小孩,我的这双眼睛,可以看到鬼。丑陋的鬼,长着三只眼睛,托着尾巴满嘴黄牙的烟鬼……都看得到。我不知道被多少人说过,被多少鬼吓哭过,可现在我还不过得很好,我再也没哭了!”郭心儿很平静地说。
我明白的她的意思,不要因为别人的话而难过。
我接过郭心儿地上的手绢,手绢上绣着一朵未名的小花,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我没有用手绢,而是用袖子擦点,又把手绢还给了郭心儿,说:“我脸上不干净,怕弄脏了你的手绢。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觉了。如果明天见到黑大叔和胖子麻伦,就不要说我今晚去找过他们。谢谢你刚才的话,你是个美丽的女孩。”
我有些失神,没想到自己会在一个女孩面前流泪,这样显得我的脸皮太薄。
郭心儿愣了一下,接过我递过去的手绢,平静地说:“我还有两道题没做,你先去休息吧。”
我走得飞快,一直走到后屋的破房间里面,把门关上,又小心翼翼将门关上,将插销插好。
随即快走两步,将被窝打开,被窝中间就放着黑色的方口罐子,罐口用几张防水的油纸包好,红线已经变黑。它就放在床上,依旧安安静静。
“你是师父留给我,他们要毁掉你,我绝对不同意。”我咬着牙关说道。
我下定了决心,既然师父不在这里。我没有必要留在这里。
陶罐子是师父留给我的,我绝对不能被黑大叔和胖子麻伦毁掉,等天一亮我就要离开这里,他们谁也不能把我留在这里。
回想起这几日的变故,开始无比地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偶尔还可以逗一逗蜈蚣一家子。
要走了,还是跟郭心儿说一说,毕竟她是个好女孩,对我也算仁至义尽。
我心中打定了主意,又重新打开门,走到客厅里。客厅里面的郭心儿还在做作业,态度很认真。
我等了一会,说:“郭心儿,我师父不在茶花峒,我想我明天就走了,不留在这里了。”
“啊,你明天要走,可是你要去哪里呢,你要去哪里找你师父,你才十岁?”郭心儿惊讶地问道,她对于我折返很惊讶。
我道:“无所谓了,去哪里都一样,反正没有家,我就去流浪,总有一天都能找到师父的。还有,我走了之后,你一个人要当心。我感觉那个麻老姑可不是什么好人。”
“哈,萧关,你知道麻老姑是什么人吗?”郭心儿问道。
“是什么人,不就是一只‘恶灵’,死了之后不肯散去,经常找你的麻烦,我跟你说,这样的人,我最不能忍。要是我可以看得到,我非得好好收拾她一顿。”我心想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就说了一通狠话。
郭心儿说:“要不我把眼睛借给你,那样你就可以看到她。你知道吗,她就站在你身边。”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忙转过头,却没有麻老姑的影子,根本没有感觉到麻老姑的气息。
“你又玩这一套把戏,又骗我麻老姑就在身边。”我说道。
“你走了。老姑会难过的,要不,你还是……”郭心儿很是诚恳地说。
我惊道:“我走了,她怎么可能难过?”
“其实麻老姑是苗疆唯一一个懂得养蛊虫的人,她全名叫做麻若兰,正是你师父麻烈云的娘。现在你明白了吗,不然,以老姑的脾气,她肯定不会告诉我,解螳螂蛊寄生虫钢线蛊虫的法子。正因为她是麻烈云的娘亲,你是麻烈云的养子,所以她不会看着你死的。”郭心儿如此说道。
有时候人的感情很奇怪,知道麻老姑的真实身份后,有知道她和师父那一层关系后。我心中对麻老姑的讨厌,好像减弱了两份。
我倒有些惭愧,忙说:“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打她了。我现在是跟你告别了,等我睡一觉后,明天就离开了,本来想今天晚上就走,可是外面太黑,我不认得路……”
郭心儿又说了回来:“你真的要走,不告诉白月明大叔了吗?”
“不告诉他们了,我跟他们不熟悉。只是路上认识而已,我救了黑大叔一条命,他送我来茶花峒找师傅,我们之间的纠结已经清了。”我冷淡地说道。
他们要弄死我的虫子,我讨厌他们,我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