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在朝上都战战兢兢,不敢主和亦不敢主战,朝中无将领可用,主站生怕被派去领兵,至于主和,前两日那两个主和的老臣已被五马分尸。
兴元帝难得上朝,却见大臣们个个和稀泥应付自己,气的摔杯而起,还是右相劝道:“陛下,如今他们三方都想要这位置,不妨稍安勿躁,派人先去离间,让他们争个你死我活,我们也可再从长计议。”
兴元帝一听又高兴了,大赞:“爱卿最得朕心,重重有赏,重重有赏。”
大臣们面色各异,官位低的自然羡慕右相好本事又得圣心,官位高的却不那么想,毕竟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就算他们争得再凶,还不是要来攻打京城,那是不还是一样的束手无策。只是无人会将此话说出口,他们心里也知道,大越,气数已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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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军离开祁州后,百姓们才又恢复了从前的生活,只是茶余饭后又多了许多的谈资。
“哎哎,可算是能出来了,这大越朝啊,只怕是要变天喽。”那人神神秘秘说完还指了指天。
“嘁,如今谁还不知啊,听说京城都打的不可开交了,连那郑世肆都赶去了,也不知谁能赢。”
“自然是郑将军,你们那日没看到,郑将军可是有两万兵马的,光进城就整整花了一日呢。”除了官员们,其余百姓对郑世肆的称呼也是千奇百怪的。
“可是我听说北镇府的孙凯也有两万兵呢,那西靖祝尧泽听说是个美男,还是个世家子。”
“欸,对了,你们听说没,咱们通判冯大人跟着郑将军入京去了呢。”
“他家那日怎么回事啊,怎的好生生走了水?”
“哎呦,快别说了,嗤。”这人不屑的笑了一声,“那火啊,是人为放的。”
“谁这般胆大包天,敢在五品官员家防火,难不成遭了贼了?”
这人的声音低了些,语气却是满含嘲讽。“遭哪门子的贼啊,你可知烧的是谁的房间?”
没等人回答,他又继续说:“那可是郑世肆要住的厢房,四周都是守卫,哪个贼本事这般大能跑到那里去。”
其余人便懂了,这其中必然另有内情。果不其然,那人又接着说,只是声音更低了,众人只能凑得更近些听。
“听说,那屋里,有个女郎,烧的半点人样都没了。”
突然有个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你们有没有发现,冯夫人与冯家大姑娘都不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又心照不宣的转移话题,好似什么都没发现一般。
“说起来这些事也都与我们老百姓无关,管他是变天还是翻天,咱们不还是该吃吃该喝喝,要是变个天能下场雨的话,我第一个求他快快变。”
“哈哈哈哈哈哈……”
新话题很快掩盖旧话题,一日复一日,提及卫家与冯家大姑娘的人越来越少,某一天,一个庄子上有个女郎被毒死的事被大家知晓后大家也恐慌了一波,不过很快也被大家遗忘了,也很少有人知道,死去的女郎姓李,名叫鸾儿。
卫氏末七那日,局势已然大定。
锦阳温旭投靠了兵强马壮且无任何损耗、粮草充足的郑世肆,孙凯回了北镇府,此后多年只在北面的边关镇守,一直不曾入京,而西靖祝尧泽,终是不敌郑世肆,军队被收编,人也被控制住了。后来局势稳定后郑世肆也没有对他做什么,反而放他一马,而祝尧泽竟去参加了科考,一举中了进士,成了朝中少有的文武皆上等的人才,这也成为了一段佳话,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终于,郑世肆的铁骑踏破了京城的城门。
这一日,久违的乌云铺满整个天空,乌压压的像是要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随着将士们前行的步伐,一滴雨落了下来,又一滴雨落了下来,很快整个大越都开始纷纷下起了大雨。
大雨一直持续了三日,而就算干旱最严重的地方也在这月内终于降雨。百姓纷纷认定郑世肆为救世之主,是上天的安排,民心所向,很快四处的战乱便被郑世肆四处平定,大臣们也纷纷俯首称臣,愿奉郑世肆为主,而郑世肆也宽仁以待,整个朝廷很快就被平定下来,一时竟有种枯木逢春、浴火重生之感。
这一切终于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百姓口口相传,便成了以下的版本。
“兴元帝不听劝谏,满朝臣子只知如何令兴元帝享乐,不知缓解旱情。大旱三年,民不聊生,各地纷纷起义,其中以北镇府孙凯、锦阳温旭、阆州郑世肆、西靖祝尧泽为代表。后郑世肆脱颖而出,终斩兴元帝于马下,改朝换代,定国号为晗,年号宝晗,京城改名定京,称其妻郝氏,温良恭顺,克尽敬慎,可为六宫表率,特封为皇后,其长子郑延昊,机敏懂事,封为太子,次子郑延卿,封为安王。大赦天下,沿用前朝官制,重农商。起义成功之日,终逢甘霖,是为天兆,举国同庆。”
新帝任用贤臣的同时并没有冷落前朝的老臣,科举制度重新被任用,良将尚在良兵亦有,百姓不再惶惶度日,一切看上去都像是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没有人记得京城曾有一个魏家,没有人记得祁州亦有一个卫家。没有人在意死去的人,没有人在乎他人的过去都遭遇过什么,都不过是不相干的人和事。
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那个庄子上相邻的两个院子已落满了灰。
曾经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般,无论是好是坏,是苦是甜。有人愿意活在梦中,可终是梦不成的,泡沫般的东西,自然是要破的。
只道是,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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