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茹咬着唇瓣,瘪瘪缩缩的,“我没银子。”“没银子,你就跪着。跪倒祖母心软为止!”沈安玉气的口没遮拦。最后抬头看着沈安阑,“人是四叔带回来的,七妹妹要是不忍心她跪着。就让四婶儿把九百两补上。”说完,沈安玉迈步便走。沈安阑扭头看着柳雪茹,九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柳雪茹和她关系一般,这钱她是不乐意掏。但是留她跪在这里,沈安阑又于心不忍。最重要的是,传出去不好听啊。沈安阑想了想,还是扶着柳雪茹起来。两人歪歪扭扭的揉着膝盖,出了佛堂。话说,沈安玉几个罚跪佛堂的事,侯府上下都知道。见她们出来,丫鬟还以为查出是谁偷的银票了,都好奇的在心底揣测着。沈安玉她们各自回院子拿银票。大夫人不在,沈安玉找了丫鬟拿钱,丫鬟不敢不给。但是其余几位太太,真是气的心口直疼。其中尤以四太太为最,她今儿真是倒霉透顶了,不能留京了,还得往外掏一千八百两!四太太看柳雪茹的眼神都有些咬牙切齿,难怪她还没进侯府,就有算命大师说她是克侯府了,指不定四房不能留京也是她克的。四太太决定,不论四老爷怎么说,她也要送柳雪茹回柳家,这要多留几天,指不定克的她们连骨头渣都没了。四人把三千六百两凑齐了,再跟老太太跟前告罪。老太太一听,钱是四人凑的,没有人承认偷银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果真还是安容预料的准,真的是死不认罪,既然如此,那就一起罚了。偷东西的是手,老太太让人拿了竹篾板子来。一人赏了四十板子。等行刑完,手肿了,眼睛也哭肿了。等丫鬟将沈安玉她们送走,老太太揉着太阳穴,眸底写满了失望之色。孙妈妈劝老太太别生气,老太太摆摆手,“你也别劝我,我如何能不生气,一个个,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孙妈妈也知道劝不动,她觉得府里这些姑娘真是没救了,不过做奴婢的,在主子生气的时候,不想办法把怒气捋平顺了,就不称职。孙妈妈笑道,“不是还有四姑娘和六姑娘吗,十个手指还有长有短呢。”提到安容和沈安溪,老太太脸色这才好了许多,“总算还有两个没被养歪,妻不贤,家宅不宁,都怨我,当初我就不应该让建安伯送庶女来给侯爷做填房,到底是庶出的……。”老太太后悔不已,让孙妈妈扶她进内屋歇息。孙妈妈扶着老太太,劝道,“这事怎么能怨老太太,您也是心疼世子爷和四姑娘,怕侯爷娶回来的继室,苛待他们兄妹,想着建安伯是他们外祖父,总不会害他们,谁能想到,建安伯看走眼了。”老太太摆摆手,“我和她婆媳十几年,也就最近才瞧透她,建安伯虽是父亲,可女儿在内宅,接触的时间并不多,他看走眼,我倒也理解。”说着,老太太重重一叹,“我原以为朝廷夺去了她的诰命封号,她能安安分分的禁足,我还能容她安稳的过完下辈子,她却半点不知道安分,侯府再这样下去,只怕会毁在她的手里。”老太太眸底有抹狠色。孙妈妈瞧的一惊,“老太太,你当真要……。”这么多年,孙妈妈还是丢脸戏,还是那日徐太后瞧的戏,就是那首引起徐太后共鸣的《马娘》。郑太后听说徐太后喜欢这戏,今儿特地也来听上一听。谁想,这戏和上回徐太后听得有些出入。前面大部分都相同,后面结尾的时候加了不少。后面写继子继女反击,马娘诉说自己苦衷连连,继子继女幡然悔悟,对她孝心有加,好吃好喝的供养她。本来这里就是大结局的,但是后面加了一出戏。马娘病了,继子继女还有她亲生儿女都在床前,谁来伺疾,这是个问题。按理该马娘亲生儿女来,可是长子却是继子。而且是药三分毒,马娘舍不得自己的儿女吃那个苦,让继子继女来。起先几次都是继长子来的,嘘寒问暖,孝心让老爷感动,再看幼子站在一旁,睁着眼睛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觉得幼子不及长子一半。就让马娘的亲生子来。然后,重头戏来了。马娘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儿子不是长子,没法继承家业,将来的日子会凄苦的多。就想毒死继子,将家产留给亲生儿子。可是却偏偏出了意外,老爷把毒药端给了她儿子。当时,她已经病入膏肓,口不能言。看着亲生儿子将毒药抿入口中,然后笑的端给她。刚走到床边。儿子便七窍流血,气绝身亡。马娘眼角有泪,手伸的高高的。最后悲痛欲绝之下,过世了。这才是真正的结局,起先的结局不过是马娘骗继子继女,宽他们的心。郑太后看完戏,拍着手,笑对徐太后,“这是哀家叫人补充的结局。徐太后觉得如何?”徐太后没差点气死过去,却不得不咬牙切齿的道。“好,极好。”郑太后便笑了,“哀家不过是临时起意,时间仓促。难为他们还演的这么入神,不过有件事,哀家不得不提醒一声,有些事还是要查清楚再下懿旨的好,偏听偏信,那是毁自己的名声。”徐太后回京只下过一道懿旨,郑太后又请她看这么一出戏,傻子都知道和大夫人的事有关。徐太后端茶不语,其实暗地里已经给贴身公公使眼色。让他去打听了。等得知大夫人的贤惠都是装出来的,是算计的,徐太后的脸顿时阴了下去。再后来。徐太后就训斥大夫人了,把懿旨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