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眼神算挺直了腰板,“我替萧湛算命,他媳妇是你。你自然要嫁给他了。”安容语塞。身后,芍药几个捂着嘴,低低偷笑。安容满脸通红,很坚定的道。“你算错了,他媳妇不是我。是顾家大姑娘!”瞎眼神算神情微敛,站姿微动,再看他的时候,就多了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芍药几个看呆了。怎么就感觉不同了呢?安容没有发觉,她坚定瞎眼神算算错了。瞎眼神算望着安容,嘴角微微弧起。有一股轻风雪的洒脱,“这一世。他娶的是你。”“可我不愿意嫁,”安容掷地有声道。瞎眼神算勾唇一笑,“总有一天,你会愿意的。”说完,瞎眼神算一闪,就消失在了安容面前。七福呆呆的,四下寻找,“他不是慢吞吞的,一点不会武功么,怎么就消失了?”芍药想起瞎眼神算,知道他能听到人心里的话,有些胆怯。安容站在那里,心底惊涛骇浪。瞎眼神算那话是什么意思?总有一天,她会愿意?她不喜欢萧湛,萧湛是清颜的,她不会嫁给他,一定不会!安容坚定的告诉自己。到这时,安容才发觉自己身处梅林,除了追来的丫鬟小厮外,再无一人。梅林有股淡淡的梅花香,可是梅林也有了萧条之感。怕是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将脆弱的梅花树砸的七零八落。安容随意打量了一下,就发觉每株梅花宴都有修剪过的痕迹,没有了以往随意自然。安容朝前走去,她和萧湛约在梅林相见。只是梅林这么大,想遇见还真是不容易。梅林梅花虽然不及之前来的一半,却也美丽不可言喻,安容瞧着,心情好了很多。尤其是芍药几个,放开了胆子追闹嬉戏。一路往前,接近温泉处。在一株开的最美的梅花树下,安容瞧见了一身玄青色锦袍的男子。人在花下,梅香阵阵。不时有花瓣随风飘落,犹如花雨,妙不可言。安容款步走近,发觉他落于肩膀上绸缎般墨发上,里面夹了一朵梅花。安容忐忑不已,脚下的步子从见到萧湛背影起,就仿佛挪不动了。芍药远远的看着,不敢靠近,想拉着夏荷一起,偏她和七福不知道到哪儿打情骂俏去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芍药走的步子有些凌乱,惊动了梅树下发呆的人。他蓦然回首。一张银色面具,带着冰冷的光芒,冻的安容直哆嗦。安容怕他,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惧怕,明明前世萧湛没有责怪过她一句,她就是羞愧难当。萧湛望着安容,他眼神极好,便是隔着十几米,他也将安容脸色的神情一览无余。他眉头皱了皱,迈步朝安容走过去,安容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萧湛脸黑了,停下脚步,转身离开。这女人真是奇怪,约他来,他见吧,她就害怕。偏偏他见到她害怕的神情就烦躁。安容后退一步,刚巧撞到芍药,芍药扶着她,指着萧湛道,“姑娘,他走了。”安容心一惊。怎么能走呢,好不容易约出来的啊!安容像是忽然吃了虎胆似地,提起裙摆就跑了过去。ps:o(n_n)o哈哈~☆、相许萧湛走着,感觉到有人追过来,那环佩叮铃声,清脆悦耳,在这空旷的梅林里格外的动听。他忽然顿住脚步,触不及防,来不及收回脚步的安容砰的一声撞了上去。直接撞到萧湛怀里了。芍药站在一旁,嘴撅的高高的,那是一种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萧表少爷真坏,故意耍她家姑娘玩!要不是成心的,明明是撞后背,怎么就撞他怀里了,那转身的速度,她都没瞧清楚。安容满脸通红,她也知道被人给耍了。她想发怒,可她更想不通。萧湛啊,他是湛王啊,不苟言笑,从来不知道玩笑为何物,怎么会逗她玩呢,不应该啊。安容觉得自己可能弄错人了。她抬起头来,正好和一双深邃的眸子对上,那深不可测的眸底是自己的倒影,还有自己脸颊绯红的模样。安容瞧呆了,这人的眼睛真漂亮。胜过她见过的无数双眼睛。安容被自己的想法弄的怔住,狠狠的一推他,让自己挣脱开来,稳了稳心神。萧湛也很尴尬,最近被几身衣服闹得分不清谁是他,谁是荀止了。以前的自己怎么会这么闲情逸致逗一个姑娘玩,那是想都想不到的事,可他就是这么做了。萧湛懊恼后,又恢复以往的疏远神情,浑身冒着寒气,冷风嗖嗖的。“你找我有事?”他问道,声音醇厚,却不带一丝的温度。安容脸色也温和了很多。手里的绣帕轻扭,跟他说话,却不敢看他,声音也弱的一阵风就能吹远,“我知道你也是被你外祖父逼迫,不得不娶我,但是强扭的瓜不甜。与其以后我们相顾无言。不如退亲?”“你找我就为了退亲?”萧湛的声音里透着股寒意。安容背脊有些发凉,她点了点头,“是。”萧湛更不高兴了。虽然他早就猜到了,“如果我不愿意呢?”安容猛然抬眸,触及到萧湛的眼神时,又赶紧低下。下意识的绞着绣帕道,“你会有喜欢的姑娘。如果你娶了我,就只能委屈她做妾了,她不会愿意。”“娶了你,就不会再娶别人。”萧湛冷声道。安容心忽然漏跳了一拍。她知道萧湛说这话,不是因为喜欢她,只是出于责任。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妻子。除非正妻亡故,或者娶平妻。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脸红了。这人瞧着像木头似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肉麻兮兮的,清颜还说他是一闷棍子打不出来两个字啊?安容斜眼看他,“你真是萧湛吗?”安容问的倘然,清澈的眸底写满了疑惑,问的毫无违和感。萧湛内伤。他已经被外祖父闹的不像他自己的吗?他很想说他不是,看看她是何反应,可是他不习惯骗人,荀止已经是极限了,那还是外祖父逼迫的。安容感觉到他周身寒气又加重了一分,觉得自己很明智,选了温泉这里,暖和的多。萧湛不松口,安容也没办法了。她站在那里,颇纠结,最后抬头道,“总之,我不能嫁给你,你就退亲吧?”萧湛见安容为难,心中不忍,可是退亲,他是断然不会答应的,“我需要一个说服我和外祖父的理由。”言外之意,就是你不论是“总之”还是“强扭的瓜不甜”都不足以说服他,更说服不了萧老国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几个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的?安容一咬牙,闷气道,“我有喜欢的人了,这个理由够不够?”萧湛皱眉,浑身一股喷薄而出的怒意,他死命的压制着,掷地有声的两个字砸安容脑门上,“不够。”安容气煞了,最后一狠心道,“我已非清白之身!”芍药惊呆了,恨不得去捂安容的嘴。我的姑娘啊,就算为了退亲,也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啊,会死人的!嫁给萧表少爷总比没命强吧?萧老国公什么样的人啊,你给他宝贝孙儿戴绿帽子,那不是跟老虎嘴里拔牙似地,没事找死吗?安容这话够伤人了,无疑是在说,你娶我就等于娶了一顶明晃晃的绿帽子,是个男人都承受不了。萧湛是意志力强,更有萧老国公的吩咐在前,安容就是将他打个半死,他也不能还手。可是暗处有暗卫,听到安容的话,眼珠子没差点掉出来。娶个不清不白的姑娘回来,萧国公府岂不是贻笑大方了?萧湛拳头握紧,忍着满腔的怒意问,“他是谁?”安容被问的嗓子一噎,她原本就怕萧湛,这会儿萧湛发怒,她就更怕了,脖子缩的紧紧的,大气不敢出一声。她本来就是骗人的,哪里来的他啊?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他也有了退婚的念头,打铁趁热啊。安容想到了荀止,左右他说会娶自己,也有九成把握退亲,大不了拉他出来挡挡了。“就是城东荀家少爷,”安容理直气壮的回道,只是头依然低着。萧湛,“……。”浑身怒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轻轻抽。暗处暗卫直接笑趴下了。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荀止就是他主子萧湛么?主子怎么就和沈四姑娘不清不白了?这可是大消息啊,回去一定告诉萧老国公,都不清不白了,还不赶紧把沈四姑娘娶进门?萧湛望着安容,眸底从化不开的寒意渐渐暖和起来,最后嘴角还溢出了丝笑意。他一笑,安容恍若瞧见了牡丹初放时的惊艳。有什么好笑的?这人脑子莫不是有毛病吧?!安容憋屈的想。芍药真怕安容说肚子里都怀了荀少爷的孩子了,赶紧上前一步道。“萧少爷,看在我家姑娘早前在梅林救过你一命的份上,你就成全了我家姑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