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半个月没对我的日记倾吐心里话,日记一定会说:“你己经忘记我了吧?”真会忘记吗?大概己经忘记半个月了,好抱歉。
生活,不想在盼,也不想再等待,等久了等得不耐烦了?反正觉得自己的命运不是阳光和鲜花在等我,而是晦暗得再晦暗不过的前途在等我。不再想也不想再等。再恢复我过去的生活:整天看杂志,看小说写日记。我觉得这种生活似是充实又不够充实,那是没有工作的原因吧?工作工作,没有工作,怎么也是觉得生活很无聊。
十一月二十八日星期五晴
一个月的日子很快会结束,再是一年也将会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了。可人的一生,虽不是象日月那么快消逝,但还是那么快过完。十年八年的,就己经长成了大人。很快我就十八岁了!
听一个旅游回来的人聊天,真欢喜得不得了,什么北京故宫,杭州西湖,我听得真想去了。我想以后我也攒钱去周游世界。真的,去见见世界有多大,不要再困在五山把我困傻了变成“井中之蛙”。
每天晚上,姐姐他们都去办公楼里学《商业应用文》第一个晚上我也去了,那里有许多的书。我激动不己,尽兴的翻来翻去,姐姐看我不安份守己,责怪我别那么捣蛋顽皮。后来又过几个晚上,我不再去了,叫姐姐答应我帮我拿本书回来。她告诉我,小张要她明年管理书籍。我说:“真的真的?”兴奋得捶她的肩膀:“哇塞”的呼叫着。那时,将会更多的书,觉得这一切美好极了。我不想离开五山了,就分在五山工作吧,在五山生活,学打算盘,看书。这些书就好象是属于我的一样让我尽情翻阅。我开始不想分去别的地方工作了。总之都是分在基层,在别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里,大家都熟悉了,有说有笑的。爸爸也这么说。
爸爸这几晚都说教我:“不做好工作呀,还是象现在这么懒呵,找吃都找不到唷。”听得烦,说不说也不是一样分在山区。他还说:“体验体验下生活,你想一下就在城镇工作呀。”我从心里说:“体不体验也不是在山区,说不定体验一辈子,有什么好体验的?当官人家的儿女半点也不用体验,这社会。”我还想过,在五山我就一辈子也不回家去了。嘿,跟谁赌气呢?我的倔脾气一犯,就愿过五山生活,把自己囚在山中,过那种与世隔绝孤僻生活,也一定能找到有意思的事干的。
十一月二十九日星期六阴
冬天,寒冷的冬天到来很久。天气越来越冷。整个天空阴沉沉的,冷风飕飕,觉得阵阵寒冷向自己袭来,从心里发出一股寒意,时不时发抖,又伤风了,晚上的头痛得更加厉害了。
中午,我去了廖的房间,简直没想到他的房间有那么多的书。而且这些书完全是我日夜夜想得到的,这简直是进了书的海洋《文学青年》《作品与争鸣》还有一本没有封面却是许多作家写的。王安忆写的“雨,沙沙沙”我见了多高兴,因为早就想读又没机会拜读。还有邓友梅,浩然写的文章。这本书送给我就好了。他借了一本速记书给我,下午看了下全是用符号表示的。觉得学了也没什么用处。还写速记,也没什么兴趣。另外,还有一些写作资料,函授版的。,,,,,,他要我都看看,说对我的写作有好处。有人对自己说一句真心话,在鼓励我,而且是男性,觉得自己在一时间有了一丝安慰。
十二月二日星期二阴
爸爸和姐姐昨天出乐昌,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很孤独。
昨天,廖要我把“安妮的日记”给他看,我半认真地说:“人家是一个纯真少女的心声和秘密,这是你不能看的。”这句话是我在前一晚就想好的。然后,我又要他一手交货,一手交钱。我拿书给他,他拿他朋友的日记我看。我想一个老师的日记,一定写得不错吧?但也不是写得很好,成语都用得“啼笑皆非”。
前两天,我喜欢和对面粮所上班的人嘻嘻哈哈,耍笑别人。还放声大笑。笑完后觉得自己很开心快乐。因为别人也这样耍笑我。我生气了别人说我小气,倒不如“以牙还牙”耍笑别人以此为乐。
十二月二十三日星期二
下午,坐两多点多钟的车进五山。二十多天的乐昌生活过完又过回五山的生活。好得有进五山的廖在车里不觉烦闷。
进来五山,也不知是陌生了还是新鲜了一点?不怎有亲切感了。粮所上班的人都这么说:“阿虾回来上班了该请吃的。”他们好象在欢迎一个从别的地方来这里的人一样“欢迎”我。
回到宿舍,简直是进到“刨花”世界,整个厅堆满了刨皮,灰尘满天,房间也乱七八糟,我也不想多看一眼。煮饭时,本来就不方便的的厨具,更沾满了灰尘,真有些不习惯。
这几天进来的任务是清洗父亲用过的纹帐被盖,一天都洗。只累得头晕晕的。洗完了就搬床头柜搬箱子,铺床布置我的房间。安置好这些我才空闲下来。
没有安排工作,空闲得很,去小卖部帮帮父亲,一天做两餐饭,可却感到万般的孤独,总觉得心中缺少了一点什么?是什么呢?哦,对了,是姐姐,姐姐走后我独自一人做饭,再也没说没笑,没打没闹了。
现在,我感觉多么需要一个人来填补内心的空虚,填补姐姐不在我身边的孤独。
我去寻觅给人以快活的地方,渴望谁来和我玩在一起。有时候我更想大叫,将心中的孤独倾注在他身上,想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朦朦胧胧爱的情感。我太害怕自己真的被孤独感所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