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看这样行不?”冯保轻声问了下皇帝,皇帝点点头,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皇上……”冯保这时又皱了皱眉头,提出了一个新问题:“咱们这次就这么空着手去拜访,是不是有一些突兀……”
嗯!还真是!来得太匆忙,只是在校兵场匆匆写了一封短信,准备给晴天,其他的给张德闲的见面礼什么的,却什么都没准备。
沉思了一会儿,朱翊钧有了主意,把帽子上的夜明珠取了下来,递给了冯保。
“皇上聪慧,这个确实可当作给张德闲的赏赐之物!”冯保对皇帝的随机应变佩服不已,朱翊钧摆了摆手,“凑合着用吧,如果以后有机会再来,咱们再好好准备准备!”
“是!”冯保小心地把夜明珠藏在袖子里,心里琢磨好了一会儿该怎么说话。
不一会儿,军服拿了过来,冯保和内卫七手八脚地帮他换上,故意把军帽向下压了压。别说,这样一来,不仔细看真看不出人脸的细致特征来。
刚刚换好,里面的管家就迈着碎步走过来了:“不好意思!冯大人,老爷正在午休,所以让您久等了。您里面请吧!”
冯保对皇帝使了个眼色,朱翊钧和刚才那个内卫跟在冯保后面,一同走进了张府的院内。
院子并不大,里面住了些花草,虽然显得雅致,但布置得比较简洁。看来传说张德闲特别清廉是有道理的,这可远远不象一个曾经担任过内阁大臣的府坻。
管家把他们三个人带到一间屋子前停下了,屋子里摆着一个屏风,门上挂着纱帘。
“老爷!冯大人到了!”管家向屋里喊了一声。
“来啦!”张德闲岁数虽然大了,但声音宏亮,人还没见着,先听到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接着看见头发已经花白的张德闲从屋里出来了,很随意地穿着木拖鞋,走出来一边拱手一边向冯保大声说道:“冯大人驾到!老生我有失远迎啊!”
冯保急忙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然后回了个礼:“张大人,您可是先帝在位时的重臣,您这样客气,不是要折杀我冯保么?”
张德闲哈哈笑了:“不敢不敢,冯总管,你可是先帝的托孤司礼监,当今圣上的大伴儿!老生不敢怠慢,今天您来,是因为太后有懿旨?”
冯保也哈哈一笑:“哪里哪里,张大人过谦了。太后并没有明确的懿旨,只是让老臣过来看望看望张大人。”
张德闲感动得双手一拱,朝着皇宫的方向一拜:“老生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难得太后还如此惦记。老生一定不辜负太后的重托,尽心竭力办好太后交待的事情!”
冯保这时从袖子里掏出皇帝的那颗夜明珠来,“张大人,这是太后赏赐给你的,希望你能好好珍藏,不辜负太后对托付你之事的日夜牵挂。”
张德闲急忙深鞠一躬,双手向上,恭敬地接过这颗夜明珠来,只见珠子上隐隐有灵光闪现,暗含着流云溢彩般的气韵。
这时正好太阳躲进了一块云彩里,夜明珠顿时放出闪亮的光芒来。
“多谢太后赏赐!”张德闲是识货的,看到这等皇帝御用之物,心里对太后的细致入微更多了一丝感激之情。
又仔细观瞧了一会儿,张德闲笑了,“太后赏赐的这颗夜明珠,还真是罕见之物,我等臣子草民今天开眼了!不过,老生知道,这东西可不是老生有福消受的,这一定是太后赐于老生的女儿晴天的。冯大人请稍候,老生这就去把晴天叫出来!”
朱翊钧站在冯保的身后,听到张德闲这么说,不由得心中大喜:“这个张德闲,别人都说他有些怪异,看来除了坚守清廉和喜欢自称草民、老生以外,还是挺懂得办事的。挺好一老头啊,为什么别人都说他怪呢?”
管家应声去请小姐了,朱翊钧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蹦出来了。
张德闲邀请冯保入屋看茶,冯保看了看天气,“张大人,咱们都是老朋友,就不必客气了,要不就在院子里坐着聊会儿天吧。今天也正好有些阴天,院子里反而凉快。”
嗯,朱翊钧心里又是一动,还是大伴儿细心,知道屋子里光线暗,就坐在院子里,一会儿晴天来了也看得更清楚些。
张德闲也很是爽快,不拘小节,听到冯保这么说,痛快地答应了:“好好好!冯大人这个提议好!正好前几天有一个官赴云南的老友,给老生带来了一些陈年的普洱饼茶,咱们就在这院子里摆一桌坐下,尝尝这陈年的普洱吧!”
趁着张德闲去张罗人摆放桌椅的时候,朱翊钧悄悄对冯保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把怀里的那封短信掏出来递给了他,让他一会儿想办法找个机会交到晴天的手上。
冯保笑着接过了信,也向皇帝竖了一下大拇指,把信藏到了袖子里。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桌椅就摆好了,冯保和张德闲分宾主之位坐下,朱翊钧和那名内卫仍然挺直胸膛,站立在冯保的身后。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只见一青衣女子,引着晴天缓缓走了出来。
今天的晴天,好象化了一些淡妆,盘了一个发髻,比上次见到更平添了几许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