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送毛娜去江城市的头天晚上,胡若云陪着她沿着大宫河岸走了很久很久、很长很长,两个人好像有说不完的话,牵不完的手。
夜深了,五月的江北已经比较暖了,晚上九点多了,毛娜仍是不愿意回他安在城关镇上的新家。
——明天就要回江城了,又得好长时间看不到手里牵的这块“黑炭”。
背后的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扯得足有几丈长,前面路边是一团石楠,走到跟前,两个人的身体都被隐进了暗影里,毛娜停了下来,就那样看着胡若云,胡若云不解,却见小姑娘似娇似嗔地向他仰起脸,他懂了,双臂环过来,把她拢在怀里,两个人的嘴唇印在了一起。
她还由着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在她光滑的脊背上不安分地活动了半天。
……
十点,他把她送到了她家的院子大门口,挥手作别。
明天她不让他再送她,毛副县长的一个朋友正好到省城办事,会到她家里接上她直接送她去学校。
胡若云将到安南县一中彪哥那里借住一宿。
再有两个月,他们这届学生将迎来第一个人生拐点:高考!
如果通过正常考试成绩,自己铁定是落榜的,难道真的要像预见的未来那样读一个实用人才加自考性质的大专吗?
——胡若云不甘心。
他不知道,他的班主任王老师也在为他的事情四处打听,甚至还专门跑了一趟省城。
王老师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但他还有一批非常牛逼的同学,有的甚至还在江北省教育委员会招生办担任着职务,还有的读研后在大学里教书。
不管是学习成绩怎么样,这届毕业生还是迎来了七月的到来。
考场还是在县城,同学们还是集中住在安南县招待所(对了,现在叫安南县宾馆),还是三个人一个房间,但房费已经涨到每个人七块钱一晚上。
头天晚上,胡若云正要出去吃饭,却猛然听到女生那边有人喊:“王老师、王老师,快来呀!仝彩英晕倒了!”
然后就看见王老师健步如飞地往女生住的房间里跑,胡若云也急忙快步跟上。
事发突然,女生们一慌张竟然忘记了仝彩英还穿着小衣短衫,王老师也是一个还没有结婚的“青头”,猛一进来看到仝彩英衣不蔽体,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胡若云冲进来,冲同住的两个女生喊:“愣啥呢,用床单把她裹上!”
两个女同学这才如梦方醒地又是一阵忙乱。
胡若云看她们给仝彩英弄得差不多了,蹲下身子:“王老师,快把她扶到我背上!”
好在安南县医院距离安南县宾馆也就两里来地,胡若云在王老师的扶持下背着仝彩英出了县宾馆的大门,正好有一辆三轮车过来,立刻叫住,把背上的人放到座位上:“县医院,快!”
前前后后不到10分钟,仝彩英已经躺到了县医院的急诊室。
过了七八分钟,医生冲出来:“谁是仝彩英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