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凤语棠擦着手上的鱼食碎屑,向书房方向走着,听他这么一问,转头看了一眼繁苑方向,莞尔道了句,“邻居嘛。”
“……”邻居?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有人情味了,还知道要邻里和睦。
那日凤语棠差人杀王衍时,他就觉得奇怪,王衍一个混子,本不在棋局,忽然要了他的命,怎么看怎么突兀,何必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时凤语棠只道是自有考量,现在一句邻居,莫非杀王衍,是帮衬邻里的义举,宋榆杨摇了摇头,对着一池子鱼叹气道:“这邻居不简单啊。”
凤语棠没听清,“你说什么?”
宋榆杨掩饰地咳了一声,忙道:“逗鱼呢。”
“晴姨还好吗?”前些日子凤语棠得了消息,说是寻到了季晴。
当年季晴将凤语棠送至焰笙门,自己便折返回了参黎,出了家,赠得法号静尘,现在修行于京郊的一处尼姑庵。
凤语棠几次拜会,都被季晴寻由头挡了回去,知她不喜,便也不再强求,只偶尔遣人去寺里看看。
“前几日感了风寒,现下已经大好,主子放心,属下寻了几个寺里的小师父日常多留心些。”宋榆杨如实道。
“有心了。”凤语棠顿了许久,最后只说了这一句。
秋日就是这样,晨起时云彩还将天遮了个大半,吹了几个时辰的风就将云全赶向了别处。
乐玖还是和往常一样在后院看着医书,派出去的暗影至今也未查到石疆口中的那位女子,盯着林府的人也未传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她不急,也急不得。
“主子,”小厮小跑着进来,稳了稳气息,才道:“乐阳侯府上的小厮说府上小姐犯了心疾,请您过去看看。”
乐阳侯乃是帝王亲封,其长子官至一品,次子任职于汝州,再就是一个人称纨绔的昶离了,并未听说过府上有未出阁的小姐。
“请他稍等,我收拾收拾与他同去。”乐玖将书放好,转身去准备药箱。
侯府的装潢很是讲究,处处匠心。
小厮将她送至后院便换了一位婢子带路,那位小姐的闺房在西侧,几步路碰见了两个拿着药箱的人,皆是一派愁容。
房间里面除却几个婢子之外,还有一位年纪稍长的女子守在床前,看衣着应是侯府夫人无疑了。
此刻眉头紧皱,紧握着床上那人的手,眼框泛红,显然是刚哭过一场,见乐玖进来,提起帕子微转了些身,将眼泪擦了。
“有劳大夫了。”侯府夫人说完就在一旁看着,等待着结果。
乐玖诊过脉,道:“可否拿几张小姐先前用的方子看看?”
“白蔹,去找来拿给大夫。”侯府夫人昶芸之的声音是极温柔的,听闻性子也是极和善的,倒与昶离那般欢脱的性子截然不同,想来那性子多半是随了侯爷。
乐玖将方子仔细瞧了一遍,“小姐这心疾是自小便有的,之前的方子虽能稳住病情但却是不治本的。”
“听闻乐大夫可医百病,梦芜年纪尚轻,还劳烦多些费心,救治一二,侯府上下定会牢记恩德。”祝芸侧身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泪花,转过身来柔声说着。
“小姐可是昨日傍晚开始如这般昏迷的?”乐玖一边写着药方,一边问着。
“昨日酉时。”白蔹答道。
“小姐的病暂无大碍,转告夫人不要过于忧心,这是药方,先给小姐服下,一个时辰左右便会苏醒,明日我会再来,便先告辞了。”
心疾之症,乐玖在焰笙门的几本医书古籍里面见过,觉得新奇,特意记了下来,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这位小姐的病症不重,只是平日里饮酒过多,冲撞了药物,也伤了身子,才至于如今病情加剧。
乐玖提着药箱随着白蔹向门外走去,在府门口正遇上了进来的昶离和付奕琪。
“阿玖,”说话的人是昶离,语气里满是惊喜,“你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