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燕燕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虽然姐姐什么都没说,但她却猜出大姐的死或有因由,这因由很有可能和她素日不待见的那位姐夫有关,难道她还能坐视姐姐再入火坑?就这样思虑了几日,她跟在油锅上的蚂蚁一样,吃不安生,睡也不安生。
倒是被杨双双看出几分端倪,询问她:“你这是怎么了?”
因着涉及到薛蟠,杨燕燕有些吞吞吐吐,晓风直言道:“还不是为了姑娘你,三姑娘要去找薛家哥儿,商量让来提亲。”
杨双双闻言敛了神色,看向燕燕,叫绿衣关好了门,才训斥道:“你也是个胆大妄为的,知道错了吗?”
杨燕燕不服,“我这是为了谁,倒叫你说我狗拿耗子。”
杨双双叹了口气,说道:“我与贾珍有仇,他要娶我,不过换个法子要折磨我,你知道……”
杨燕燕抢白道:“我就是知道此事,才要帮姐姐啊。”
杨双双看向妹妹,“那你知道若是薛家聘了我,贾珍会怎样对付薛家吗?宁府是国公府,还有一个侄女在宫里当娘娘,薛家再显赫,也不过是皇商,沾了个商字,到底低人一等,如何防得住贾珍?你不是在帮我,是在害薛家。”
杨燕燕闻言面色发白,“那……”
晓风在一旁不死心道:“可薛家哥儿对您的心思你是知道的。”
杨双双淡淡道:“知道又如何,反正我本就对他没什么心思。”
杨燕燕面色更白,还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杨双双又问道:“你是如何跟薛蟠通上信的?”
杨燕燕见姐姐语气一严厉起来,顿时不敢说话了,连晓风也低下了头。
杨双双却不准备放过她。她把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放,整暇以待的看着晓风,“二丫,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
二丫是晓风原来的名字,她一听自家姑娘如此称呼,心里不由惶惶,低声道:“姑娘对我没的说,我怕是交了几辈子好运,才遇见这样的主人家。”
杨双双闻言回道:“我在想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才纵得你什么话都往外说,什么事都瞒着我。”
晓风一下慌了神,带着哭腔道:“姑娘……”见自家姑娘不说话,只看着她,晓风一脸惊怕,跪了下去,扯着她的裙角,露出哀求的神情。
连杨燕燕也来求情,“姐姐,你饶了她吧,都是我自作主张。”
杨双双道:“你以为你不用受罚吗?你们两个近日都消停些,在家好好抄写经文。”
见她转身要出去,杨燕燕急道:“姐姐,那宁府的事儿怎么办?”
杨双双转头道:“你放心,我有办法。”
夜色微凉,立秋之后下了第一场雨,悉悉索索的,打在芭蕉上,梧桐木叶随风而下,可谓一声梧桐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
杨双双更夜未眠,听着雨水点滴到了天明。她与小妹所说的办法不是没有,只是她总有些犹豫。
天色微亮的时候,她打定主意先见过周鸿再说。她唤了晓风帮她梳头,又用粉盖住眼下青黑。
一径到了裕兴典当行,却只有掌柜在,见她过来,忙请进雅间,上了好茶点心,询问:“姑娘,今个儿过来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