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梓淡淡道:“你空有一身蛮力和无尽火元,却不知如何使用。你在归元寺悟道三曰,也只学了些内修的法门,这外在的控制却是连修士中的小孩子也不如。像你这样漫无章法地用着自己的真元,就像是一处被点着的油田,熊熊燃烧,看着势盛,却毫无用处。真正的高手,当然会懂得把这些油用在该用的地方,把它的每一次燃烧,都变成一种力量。”
说完这句话,她将右掌五指略微松了松,易天行也感觉自己身上的束缚稍松了一点,但他不敢轻举妄动,虽然对她的蔑视有些不服,但发现情势如此,道理似乎也是如此,由不得自己不服。
好在自己不怕挨揍。
易天行在心里这样宽慰自己,嘴上调笑道:“原来修行就是烧油,难怪藏上信徒们都习惯了献喇嘛酥油。”
秦梓慢慢走上前来,轻声说道:“贫嘴是一种不好的习气。”
她右掌像托莲一般轻轻隔空托着那道烟晕,然后左手轻轻一弹指。
一弹指,空气中一阵微动,结界中嗤嗤之声大作。
易天行眉头一皱,被无形真气捆成醉虾一样的身体,在他极恐怖的力量作用下,终于弹了起来,腰腹部骤然用力,整个人从地上弹至半空,险险躲过几片呼啸而来的风刃。
可还是有两枚没有躲过,划破了他的衣裳,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灰痕。
易天行感觉着自己肩头传来的阵阵辣痛,好生吃惊,心想这女子一弹指召出的风刃竟有接近子弹的威力,再想到她唤出结界的手段,临空控力的法门,不由好生骇然,心想这丫头在吉祥天里到底是何角色?居然会厉害成这种样子,自己在她手上竟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秦梓见他居然还能动,不由神情微愕,见到风刃划到他的身体上,不由向前挪了一步,似乎颇为关心他的生死。直到最后看见他像只醉虾一样的在地上扭着,又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我无恶意,你若不躲,这几片风刃也只会割破你的衣裳罢了。”
易天行心里好生骇异,直到此时他才承认对方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伤害到自己。想透了这点,他才不禁感叹世上之大,无奇不有,眼前这个看着怯弱无比的小女生,竟是真元比斌苦还要雄厚的修道中人。
他心中凛然,脸上却还是挂着无害且无辜的笑容。
“你长这么漂亮,用得着使这种方法耍流氓吗?我教你几个好招数,只要你肯使出来,不用你来脱我衣服,我自己会心苦情愿变身为色狼的……”
秦梓微恼,右手五指一拢,掌心烟晕被青葱样的细长手指捏成扁状。
易天行感觉身体四周空气骤然一紧,还没有说完的那句话戛然而止。他只感觉自己每一寸肌肤都感觉着巨大的压力,自己的衣服也被压成了烟盒上的锡箔纸一般,皱皱着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他可不想一直就这样束手就缚,在心里寻着解决的办法,不停默祷经文。此时体内真元像漩涡一般急速运行着,奈何体内真气再足,体肤所触之处皆是压力,每一丝肌肉都在微微发颤,自己根本无法将力量使出来,就像是在深海底拼命挣扎一般。
“如是思惟,不令外念!”
他在自己的识海里闷哼一句,坐禅三味经当中一直未能全盘体会的思惟法门,终于在这种狼狈的境地下向他敞开了一道门缝。随着经文的轻颂,易天行放松了对自己体内真元的控制,反让真元随着外部的压力缓缓流转着,遁自然之道,依佛心无障,真元渐渐归于控制之中,凌乱之象稍顿。
趁着这机会,他运起法门,体内火元一涨,闷哼一声,指尖微抬,三粒极高温的朱火便串成连珠向秦梓所站之处袭去。
秦梓果然有大神通,只见她左手在自己身前由上至下轻轻一拂,一道光滑如镜的冰面,便毫无先兆地横生在自己面前。
嗤嗤数响,冰面尽数融去,而易天行唤出的三枚朱火也消失无踪。
但就是这一霎那,易天行觉着外部那股无孔不入的压力,竟稍稍缓和了一些。先前一阵巨压,随着他身周的空气缓缓压至,他身上还好,只是耳膜被震的有些发痛,嗡嗡响着。
此时压力渐小,神识复又清明,一抬头却看见那个厉害无比的小女生,竟是双颊生起淡淡红晕,侧过了身去。
易天行一愣,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却看见因为空气中的压力,自己的衣服紧紧贴着自己的皮肤,将那不雅的某处轮廓显现的十分清楚。
他抬起头来对着侧过脸去的秦梓傻呵呵一笑。
这一笑,却把自己刚悟得的一丝道理全数抛光,也把这难得的战机可惜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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