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内,女子们分成四组,每组六七个人,一边从池塘里提水上来,清洗着赤鱬,一边叽叽喳喳交谈着,无非是议论刚才那场打斗。有的还说,“这赤鱬怎么生着鱼的身体,却长着人的脑袋?可真吓死人了,要不是岛主神勇,咱们今天都要遭殃了……”
正在这时,传来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喂,阿月姐姐、阿星姐姐!”
众女子一愕,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身着矩领长衫,腰间系着丝织大带,带上坠着玉佩,双手负在背后,正是昨天夜里岛主带回来的那个人。
“什么事?”阿月和阿星从人群中站了起来,虽然王子乔背着手,她俩却发现“捆火绳”已经不在他的胳膊上,那绳索只有岛主才能解开,他肯定是刚见过岛主。
“阿月姐姐,岛主让你过去一下,说有重要事情找你,快点!”王子乔点了点头,装作一本正经。他本来想让阿星也一起去,但想到今天早上,阿月对自己动粗时,阿星还在一旁劝说,头脑转了一下,还是决定让阿月独自一个人去。
听说岛主有重要事情找自己,阿月根本就没有多想,双手在胯间青纱上擦了擦,快步跑向前厅。
“岛主有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阿星看着王子乔,不明白这个人什么时候出来的。
“既然是重要的事情,还能随便说?”王子乔白了阿星一眼,不紧不慢地走向左厢房,进了门,再也不敢装斯文,飞快地跳出后窗,上到屋面,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藏在茅草当中。
不一会,听到前厅传来一声怒骂:“滚!让你们不要来打扰,耳朵呢?”心里忍不住一阵好笑,只盼着这么捣乱,尖耳虎能够暂时打消寻欢作乐的念头。
议事厅门口,阿月捂着肿得老高的脸颊,还在分辨:“岛主,属下是接到命令,说你有重要事情找我,这才……”
尖耳虎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刚脱掉裤子,还没进“门口”,就被这个臭女人敲门给打断了,害得老子既要变回原形,还要担心是不是来了敌人,原来只是捣乱!越想越气,见阿月还敢分辨,抬起一脚踹出。
阿月身子径直倒飞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围墙上,又顺着墙体滑下来,趴在地上不住呻 吟。
门外的女子不知院子里发生了什么变故,纷纷跑进来,看到岛主神情愤怒,一个个不敢作声。其中两个人“扑通”跪倒,正是昨晚四人中的另外二人,不住磕头求情:“岛主息怒、岛主息怒!阿月冒犯了岛主,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她这一次。”
尖耳虎怒火未消,骂道:“你们两个还敢为她求情,难道老……错怪她了?拖下去,罚她骑马一天!”
“骑马”是岛上的一种刑罚,吊起一条板凳,板凳中间安放一根木棍,让犯错的女子坐在上面,这要骑一天,哪还有命?
“岛主圣明,阿月打扰了岛主,死有余辜,希望能看在阿月和众姐妹从小一块长大的份上,饶她一命。”两个女子连声求饶。
这时,后院里的人也闻声出来。阿星见此情形,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赶紧跪下,口中急道:“岛主,别气坏了身子,都是昨晚带回来的那个人说、说岛主有重要的事情找阿月姐姐,这么多姐妹都在场,可以作证。”
“狗杂种?他人呢?你们从他身上有没有找到法宝?”尖耳虎这才想起王子乔,连声发问。
“他在房间里呢,早上我们正在搜查,就听到外面钟响,因为担心岛主的安危,匆匆跑了出来,属下这就再去搜查。”阿星低着头,不敢看岛主。
“你去把狗杂种带过来!”尖耳虎见阿星起身跑向后院,重重地哼了一声,问道,“早上的钟声是谁敲的?”
人群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跪倒在地,不知犯了什么错。
“他们总共才七个人,你为什么要乱发信号?”尖耳虎阴沉着脸。
七人来犯,最多只能发出“铛、铛铛,铛、铛铛……”的报警信号,但是她却发出了“铛铛铛”的连续敲击,那个女子忙道:“属下见他们踏浪而来,来者不善,一时性急,这才发出危险的信号。”
“危险个屁!”尖耳虎气得又想踢飞她,却见阿星急匆匆地跑出来,收回脚,问道,“狗杂种呢?”
“岛、岛主,房间里没人,他肯定是从后窗跑、跑了!”阿星脸色惨白。
“老子早就说过,狗杂种狡猾,要你们严加防守,别让他逃了。”尖耳虎又急又气,身形一晃,霎时消失不见。
站到岛上最高处的树巅,尖耳虎仔细地搜查避役岛每一个角落,包括草丛和岛四周的海水,但是反复搜查后,并没有狗杂种的身影,气得狠狠吐出一口浓痰:娘的!狗杂种的命是小和尚救的,他要是跑到亚当峰告状,只怕奇奇会有麻烦!老子还指望三天后再收拾他,没想到就这么让他逃了,如果不是什么狗屁黄金城巡将上来捣乱,怎么可能出这事!
想到黄金城巡将,尖耳虎突然叫了声不好,脚尖在树枝一点,向前厅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