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大夫,快救救我爹!”那群人将担架抬进了杏林馆,为首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不停地大声喊道。
“怎么了?是来治病的?”一旁的一个高个子学徒见状,忙走了上来,上下打量着这群人,指着大厅中央道:“如果是来治病的,麻烦你们先去那边交诊金吧!”
“我们,我们没有钱。。。。。。”为首的男子神色黯然地说道:“我爹病得很厉害,求求你们先救救我爹吧!”
“没钱?”刚才那学徒白了他们一眼:“杏林馆的规矩,治病需要先交诊金,你们没钱来杏林馆捣什么乱?”
这群人抬着担架,急急匆匆地来到杏林馆,原来就已经很引人注目了,现在又说没钱治病,引得大厅的其他病人都纷纷看着他们,议论纷纷。
陈思晴上下打量着这几个人,这才发现他们衣着破旧,有好几人的衣服上都打着补丁,看得出来,这几个是穷人。
“我们不是来捣乱的,还请救救我公爹!”一个年轻的女子跪了下来,哭着道:“我们是从沛田县好不容易赶过来的。我公爹得了肺痨,我们给他治病花光了家里的钱,可是家乡的大夫说没救了,听说杏林馆是天下第一医馆,能够起死回生,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啊!还请你们行行好,救救我公爹吧!我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
女子一边说,一边磕起了头。
“救救我爹吧!救救我爹吧!”另外几个人也纷纷跪了下来。看来这些都是担架上那个男子的子女。
大厅的几个学徒,包括柳石磊在内,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正当陈思晴想过去看看担架上的病人的时候,柳石磊上前一步,扶住了为首的男子:“你们先起来吧!”他很同情地看着他们,很是为难地说道:“医馆的规定,看病是要先交诊金的。”
“这位大夫,还请通融一下!我爹他快不行了,还请救救我爹!”那个男子不肯起来,紧紧地抓住了柳石磊的手。
“我,我不是大夫。”柳石磊对他们心生同情,想了想,似乎下定了决心,道:“不如你们在这边等着,我去请我师傅过来瞧瞧。”
“谢谢!谢谢你!”跪着的那些人听了柳石磊的话,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不停地感谢道。
正当柳石磊欲转身到内堂去的时候,却见内堂那扇虚掩着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眉清目秀,约摸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
陈思晴见他长得一表人才,意气风发的样子,又是从刚才柳石磊说的资深大夫的屋子里走出来的,心想这应该是个少年得志的大夫了。
“石磊,怎么回事?”男子走到柳石磊旁边,看着那几个跪着的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师傅!”柳石磊闻言,顿时面露喜色:“师傅,你来得正好,他们是来看病的,可是又没有钱付诊金。”
这男子正是柳石磊的师傅,也是杏林馆的上门大夫吴为,别看吴为年纪轻轻,一身医术却十分了得,在杏林馆做事短短几年,就从普通的坐堂大夫做上了别人要花十几二十年才能做到的上门大夫。他上午刚从一家大户人家看病回来,此刻正在内堂休息,突然听见了大厅吵闹的声音,便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吴为看了一眼担架上的病人,只见他咳嗽连连,不停地咳出血来,气若游丝,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陈思晴也看到了那个病人的状况很不好,听刚才那妇人说是肺痨?那也就是肺结核了,这病人已经咳得吐血了,就是说已经很严重了,是晚期了。
尽管肺结核在现代并不是绝症,但是这病人这会儿就差一口气在那边吊着了,依照陈思晴的判断,光靠中药肯定是救不活了。可是,西药这会大陨还没有啊,这病人真是悬了,除非他也能穿越到现代,立刻到医院抢救,否则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没救了。
而病人的那些家属们看到大夫模样的吴为过来了,而柳石磊又叫他师傅,他们似乎看到了希望一般,拼命向吴为磕头道:“求大夫行行好,先救救我爹!只要治好了我爹,下半辈子我们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大夫的救命之恩!”
吴为见看热闹的人纷纷都围了过来,而其他坐堂大夫也因为这事暂停了看病,实在太不像话,想了想,说道:“你们先起来,把他抬到后堂去吧,我看看。”
那群家属听了吴为的这话,纷纷止住了哭声,不停地感谢着,起身欲把病人抬到后面去。
而刚才给陈思晴看病的那个坐堂大夫悄悄地拉住吴为,小声地说道:“吴大夫,请听老夫一劝。你这么做违法了杏林馆的规矩,于理不合。而且,这病人很明显是没救了,你不惜违返杏林馆的规矩去收下了他而又治不好,岂不是毁了你多年来的名声?”
吴为嘴角抽动了一下,说道:“邱大夫,你的好意吴为心领了。不过作为一名大夫,职责就是救病治人,岂能因为病人没钱而见死不救?更不能因为自己的名声而放弃任何病人,就算是必死之人,只要能尽力减轻一些他的痛苦,也不枉吴为当日入师门时在华佗祖师爷面前所发的誓言。”
邱大夫闻言,摇了摇头,他知道吴为是个倔强的人,便不再劝他。
陈思晴听了吴为的这番话,不禁在心中暗暗点头称赞,他那为人大夫治病救人的理念和陈思晴的很相似,看得出来这吴为是个有责任心的正直的大夫。
只是,刚才邱大夫那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吴为他能治好这病人吗?听吴为刚才话中的意思,他似乎也知道那病人没救了,只是想尽力减轻一些他临终前所受的痛苦?
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陈思晴不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吴为说完,不再理会任何人,只是指了指后堂,对那些家属道:“进去吧!”
正当家属们前恩万谢地要把病人抬过去时,突然从大门口传来了一个怒斥的声音:“住手!是谁让他们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