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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贼喊捉贼（第1页）

深夜端仪宫里赵千秋已经睡下，却被门外一阵响动吵醒。她坐起身，询问外间守夜的侍女：“熙朱，外面什么事这么吵？”

熙朱举着灯走进来，一边道：“娘娘，是竞芳宫的人来报，说是有秀女走丢了。”

“什么？”

赵千秋皱起眉，赶紧下床，奇怪道：“秀女不应该都在竞芳宫待着吗，怎么可能会走丢？”

熙朱一面为她挽发，一面回答：“来报的人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里面的秀女先发现叫嚷了起来，说是有人擅自离宫，正闹得不可开交呢。”

“本宫派去看着的人呢？”

“正在外面跪着呢，也是她们失职，光盯着几个大半夜不睡觉在院中对月吟诗的秀女，忘了另一些人。”

赵千秋叹了口气，只得抓紧动作。待赵千秋赶到竞芳宫，先一步被派来的秋嬷嬷已经将人整顿了一番，闲杂人等俱赶回去，只留下相关的人等待赵千秋审问。“皇后娘娘到！”

随着内侍一声响，赵千秋扶着熙朱的手缓缓走进去，眼神在跪着的几人身上一扫而过，威仪迫人。赵千秋坐下，漠声道：“下面跪着的都是什么人？”

叶思菱左右看了看，第一个磕头道：“秀女叶思菱见过皇后娘娘。”

这就是叶思菱？赵千秋仔细打量了一眼，倒是个美人胚子，只是这性子实在难以恭维。想到今日她与厉静舒的争执，赵千秋心中一动，再扫了眼旁边跪着的几人，皆是侍女打扮。毕竟是秀女，赵千秋让叶思菱站起来回话：“就是你说有秀女走失了？”

“娘娘，不是走失，分明是擅自离宫！”

叶思菱利落地站起身，倒是一点都不惧怕，双眼炯炯地直视着赵千秋，斩钉截铁，“秀女厉静舒擅自离宫而不报，还望娘娘明鉴！”

厉静舒？赵千秋下意识眉头轻皱，再问：“你怎么发现的？”

“回娘娘，刚才臣女去厉静舒房中想要找她聊天，可房内只有她的侍女在，我问她家小姐去哪儿了，这侍女也一味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十分可疑。后来我的侍女突然想起来，她打水时曾经看见这侍女偷偷摸摸去和门口的内侍说话，片刻后就有一人悄悄出去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厉静舒。”

叶思菱言辞凿凿，说着一边看向一旁跪着的侍女。那侍女早就吓得浑身发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赵千秋让她抬起头来，又问她叶思菱所言是不是真的。那侍女咬着唇犹豫了片刻，摇摇头颤声道：“不，不是的。我家小姐是去见宓嫔娘娘了，不是擅自溜出去的！”

“胡说！”

叶思菱打断她，“宓嫔娘娘还在禁闭，怎么可能召见她？你这贱奴，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还敢撒谎，找死吗！”

说这话时她看上去声色俱厉，实际上眼中难掩得意，连声音都透着幸灾乐祸。“放肆！”

秋嬷嬷当即严厉地喝止，嘴角下拉眼神犀利：“还望叶小姐注意自己的言辞，皇后娘娘面前岂容你这般说话？”

叶思菱这才惊觉自己在赵千秋面前失了礼，急忙跪下辩解：“娘娘息怒，臣女，臣女也是一时心急失了分寸，不是故意的。”

她心中慌乱，唯恐给皇后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她今日的策划就全白费了。赵千秋早知她的秉性，现状只是心中更不待见了几分，又从刚才她的话语中察觉几分古怪。她沉默片刻，转而对门口内侍吩咐：“去攀月宫将宓嫔请来。”

叶思菱一听，猛地瞪大了眼睛。皇后娘娘怎么会让宓嫔过来？！“她，她不是被禁闭了吗……”赵千秋看了她一眼：“宓嫔早已被陛下亲自解除禁锢，你不知道也正常。”

什么？！叶思菱心中一跳，有些慌张。赵千秋将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转头问秋嬷嬷是否将竞芳宫都搜找过了，得知确实不见厉静舒的踪迹后，就让人去将攀月宫守门的内侍一并叫来。“就算人真的走丢了，也一定是从大门出去的，门口的内侍逃不了干系，一并拉去审问。”

“是。”

大半夜的赵千秋也懒得将人押去慎刑司，索性在院中摆了几条长椅，将人按在长椅上打板子。惨叫声传遍了整个竞秀宫，不论是躲在房中的秀女们还是赵千秋跟前的几人都听得心惊胆战。厉静舒的侍女更是怕得很，外面每惨叫一声她就抖一下，眼看着就要崩溃了。赵千秋见时机差不多，便叫人住了手，将那几个内侍拖进来。行刑的人下了狠手，几个内侍被拖进来后就在地上摊成了软泥，脊背上血迹斑斑，看着就吓人。叶思菱瞟了一眼就不忍地别开头，心中有些惶惶地和自己的侍女交换了个眼神。赵千秋对那几个内侍道：“这顿板子是究你们失职之责，保护竞芳宫秀女的安危是你们的职责，你们却连人不见了都不知，着实该罚。”

那几人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磕头请罪，请赵千秋饶他们一命。赵千秋就让他们将自己知道的如实说来。“奴才，奴才们刚才听闻庭院那边有人吟诗，一时好奇去看热闹，门口就留下小梁子和小石头看着，等奴才们回去却只看到小石头一个人在，问他他也不说小梁子去了哪里。想来厉小姐就是那时候出去的……”被同伴出卖得干净的小石头立马不要命地磕头，涕泪横流着为自己辩解：“奴才，奴才也不知啊，奴才当时去了趟茅厕，回来时远远地就看见有个侍女和小梁子说话，等我过去已经跑远了。然后小梁子就支开奴才，等奴才回去时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将奴才吓了一跳。”

“这么说，这个小梁子和厉小姐一道不见了？”

赵千秋见他们眼神躲闪，互相推卸着责任，怒上心头，将他们狠批了一遍，以擅离职守之罪一齐贬去杂役房。几人便被拖了下去，一路上求饶声不断，传得很远。叶思菱等人心里有鬼，顿时更加畏缩。赵千秋又看向厉静舒的侍女：“如今在场的，就只有你最清楚你家小姐的去向了，看你是选择老实交代，还是挨一顿板子再说？”

“娘娘饶命啊！”

侍女被吓破了胆，奔溃地伏地喊道，“奴婢什么都交代！其实是……”“宓嫔娘娘到！”

宫人的声音打断了侍女的话。“臣妾没来迟吧？”

还未踏进门，厉寒酥的声音就远远传来。叶思菱偷眼看去，就见一容色倾城的女子带着笑走进来，衣着华贵发饰齐全，毫无匆忙赶来的痕迹。她步履矫健，轻巧地从叶思菱身边略过，留下一阵香风。叶思菱下意识愣了愣神，随后又是一道纤细的身影经过。她以为是宓嫔的侍女，便也瞥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厉静舒换了身衣裳，神色犹带着几分苍白，无声地跟在厉寒酥身后进来，朝赵千秋行礼：“秀女厉静舒，见过皇后娘娘。”

叶思菱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怎么回事？厉静舒怎么会和宓嫔一起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