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小兔崽子,要把我家二黑怎么样?”老村长不由分说,直接一巴掌把我给扇懵了。
我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刚才被发现的是时候,我举起铁锹对准了躺在地上的二黑。而且我身上有很多血,周围还有好几只狗的尸体。
我刚想到自己这下不好解释了,周围有比较暴躁的精壮汉子已经直接过来对我拳脚相向了,一边揍我还一边骂我,说我杀了他们家的狗。
我没办法解释,现在真的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我被一群男人围着揍了一顿,渐渐已经有些站不住了。最后还是老村长站了出来,他给了我解释的机会,让我把事情都说清楚。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先是把气喘匀了,然后组织好措辞。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一遍。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河面,我哥和我嫂子的身影早就不见了,仿佛我刚才看到的真的是幻觉一样。
我并没有怀有多大的期望对乡亲们,实在是我说完实情之后我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光是今晚故事的开头,几只大黑狗一起互相咬死在我家门口,就已经让人觉得很扯了。
果不其然,我说完之后,老村长又直接说我是一派胡言。村民们也都议论纷纷,但是也没有相信我的。大多都是认为我居心叵测,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而且,村民们说着说着,就又翻起了我家里之前的事情。议论起我哥的死因,又说是我为了霸占我嫂子然后杀了我哥。
我听着这么多人口舌无畏无中生有,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怒声吼道:“你们都在瞎说,你们能找出一丁点的证据吗?我说了,我哥和我嫂子的死是那个水鬼算计的。她要我们全村人都死,你们不信我,那大家都得被水鬼害死。”
我吼了一通之后,自己心里畅快很多了,周围的村民似乎也被我镇住了,没有再继续议论我。
我看到有人请示老村长,问他怎么处置我?老村长那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眸子盯着我看,我看得出他还在努力的思考。我现在只能期望,这个糊涂虫老头子能清醒一次。
但是,我实在是高估了老村长。他还是不相信我的话,而且故作高深的对我说了一句“我觉得你就是水鬼。老头子我活了那么些年,都没见过鬼,怎么到了你这,天天被鬼缠上啊?”
我还想争辩,老村长就行使其了他的权力,让周围等候着的村民们合力把我扔到河里。他这是要直接淹死我,就因为他怀疑我有什么不好的目的。
我之前被揍得不轻,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几个架住我的庄稼汉子了。我只能尽力的对老村长呼喊,他是权力我们村权力的中心。不得不承认,在我们这种贫瘠而闭塞的地方,一个有辈分的老村长比外面县城里的警察都好使。
我现在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我竟然要被这群愚昧的村民们扔河里淹死。他们对我的一切‘罪行’都是猜测,根本不讲证据。
在被扔下河的那一瞬间,我似乎从老村长抿起的嘴角里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从他浑浊的眼神里看出了老谋深算的精明。
我想起了我嫂子的死,虽然我嫂子是自己一头撞死的,但是我觉得她死之前的那一瞬间是已经清醒了的。我觉得她是被老村长逼死的,老村长要烧死她。
严格说起来,老村长才算是杀了我嫂子的凶手。老村长知道我在外面打过几年工,知道怎么去报警告他。
我回忆起来今天白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不只是不待见我,好像还有一种惧意。他在怕我,怕我去外面揭露他的罪行。直到我被扔下水的那一瞬间,他才露出了真面目。
我不知道老村长到底是怎么想的,在下水之后我就觉得我自己是完了。一入水之后,水面之下就有无数的鱼虾在撕咬我。我用尽了力气往岸边游过去,但是老村长竟然还专门让几个年轻后生准备了长杆。只要我一靠近岸边,他就让人用长杆把我推回去。
老村长这是摆明了今天非要弄死我啊,渐渐的我已经体力不支了。而且最恐怖的是,我感觉到在水下有人在扯着我的脚脖子往下拽。
不用多想,我知道一定是那个水鬼老太太在拉我。我现在已经绝望了,但是我不甘心。我现在在河面上不断浮尘,已经呛了几口水。水底有水鬼扯我的脚,岸上有人拿长杆子捅我。
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今天真的死这了。我死后一定也要变成厉鬼,先干掉水里的水鬼,然后再去找老村长报仇。
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可能是从我开始计划死后的事情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已经放弃了抵抗吧。
我听到水里的扑腾声,在我身边传来。有什么东西顶住了我的腰,在把我努力的拖出水面。
我的神智渐渐回来了,这才发现救我的还是二黑。我不免感慨,老村长可能是一个狠毒的老狐狸,但是他养的狗却是有情有义啊。
就这样,我被二黑拖到了岸边。那几个不懂人命贵贱的后生又想把我推回去,这时候终于有人开口为我说话。
说话的是一个瘦削男人,不高,而且农村的男人容易显老,他看上去也有五十多岁了,只是我不敢确认。
瘦削男人拦下了那两个后生,然后对老村长道:“三叔,先把那孩子弄上来再说吧,他是老张家的独苗苗了,咱不能让人家绝了后不是?”
接着就是老村长和他开始理论,反正就是仗着自己的权力大肆的说我的坏话。那个瘦削男人很老实本分的样子,根本就说不过强词夺理的老村长。
瘦削男人叹着气对老村长说道:“三叔,您还记得咱们为啥找到这来不?还不是我家国栋给我托梦了,说村里有人被水鬼给困在这儿了。张强那孩子说的,和我儿子给我托梦说的一模一样,您这样做真的不地道,我儿子的坟就在旁边,您不能当着他的面说瞎话啊。”
我在河里看到瘦削男人用手指着旁边的苞米地,我明白了,这个中年男人是驴子的父亲。而驴子的本名,应该是叫国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