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脸色一变!
这些他当然记得。
当年公输家一分为二他正在场,那件事的策划者之一,也有他。
至于里面的内容,除了季言说的那条,还有很多。但季言那句话后面还有一句,季言没说。
那就是,如有违者,对方有权全权处置闯入者,并且失去拿回公输家至宝的资格。
“赵当家带着二子闯入我望乡不说,赵二少死于先祖陵墓,赵当家却要将这盆脏水泼到望乡来么?”季言语气凌厉,周身释放出隐隐的压迫感。
赵括额头青筋暴起,右手手指紧紧攥住,还能听见骨头磨出“咔嚓”声。
苏家院子里越发寂静,剑拔弩张的气息更浓,月色更暗,每个人的脸都隐在昏黄的灯光下,明明灭灭,看不清虚实。
“那又如何?公输家至宝,我赵家自然也有资格拿到。”赵括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季言,面露凶光。
“赵当家也知道,那至宝是公输家的吗?”季言言语中的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赵家的狼子野心,在这一刻已经昭然若揭。
“你——”
赵括猛然抬头,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劲风和折射出明晃晃光芒的利刃,迎面往季言砍来。
季言身形未动,一手撑着下巴,慵懒的气质,双眸微阖,如同暗夜中俯视苍生大地的王者。
“哐当——”
大刀再次落地,所有人都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不知从哪里出来的长腿男子,一手扣住赵括的手腕,大刀落地,而赵括已经单膝跪地。
那边刚刚举刀准备响应老大号召的子弟一时呆愣在原地,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已经有人上前将他们的武器收缴干净。
赵括跪的,不是季言,他的方向,正对着不知何时乌云已经散开的天幕。月光缓缓从云层跳出,正面两行巍峨的山脉徐徐向前,山势陡峭,蜿蜒如游龙。
双龙拱月之地,正是龙脉所在之地,也是公输家先祖陵墓所在之地。
如此壮丽雄伟的景象,只在圆月之下才可看见,朦胧的月光将山脉掩上一层轻纱,银月如水,淡漠,冰冷,却又包容万物。
赵括一时跪在此处,所有的话全部噎在喉咙里。
当年之时他只是一个策划者,却不是主导。如今那些人都已经相继死去,就留下了一个公输真儿。
公输真儿是女儿身,对赵括来说没什么威胁。
但公输家的旧部,总有不服者,所以他才想出来了这么一个办法。
何况,公输家至宝偃刀,根本就不在公输家老宅中,他找了个遍,全都没有。那时候根本不曾想到,偃刀会被先祖藏在陵墓之中,被望乡人占了便宜。
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派过多少人来试探,却无一人能从陵墓中安然回来。
那时,他以为是望乡阵法太过厉害,后来才知,厉害的不是望乡阵法,而是陵墓中的机关。
那些人,进去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出来。
所以趁着望乡阵法失去作用之际,他带着人出动,打入望乡只想杀个措手不及,进来了之后却发现望乡一个人也没有。
像是被搬空了一样。
直到季言带着一大批人来找到他,他才知道,他失算了。
找偃刀对于赵括来说并不急,那陵墓古怪,他见识过。所以特意在公输真儿面前提起,公输真儿最受不得激将法,而他为了掩人耳目,也同意让自己的二子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