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外馆,内馆的规矩要森严得多。
嬴政不得不佩服沐公子,短短两日就在离亗馆内馆里安定下来,还特地钦定了她去他身旁伺候,除了身后的势力,他自个也算是有本事的。
桃儿坞在楼南国的光景再好,那也是以前的事。
眼下楼南国被破,从异国他乡而来的桃儿坞众人若是没有离亗馆的接纳,在凤都便无立足之地,自然地,在离亗馆面前低了不止一头。
唯一的仰仗便是,桃儿坞有沐公子,沐公子名满天下,自然有其原因所在。
而这原因,便是离亗馆不得没有沐公子的理由。
当然,嬴政并不知晓这些,但有些事是肯定的。
这无论是哪个楚馆都有它捧在心尖上的头牌儿,难免心气高,尤其在这凤都的风月场所里,离亗馆还是个中楚翘,着手红了不少倌儿,这么些年下来哪个不是身经百炼,对上传闻绝世之姿又初来乍到的沐公子,这些人又岂是那么好相与的。
明面上的不说,就是初见,话里的刺绝对不会少了去。
内馆的大院多,嬴政被人从外引进雪棠院,足足走了半个时辰,远远就瞧见了刚踏出内院的柳儿,单看柳儿那身姿,倒是人如其名,行走之时腰如柳枝摇摆,只是近了,那脸上的烧伤虽不至于骇人,但也毁了人的兴致。
柳儿也认出了嬴政来,面上冷淡:“嬴公子来了……”
嬴政毫不在意他的语气,随口打了声招呼。
柳儿对嬴政的态度向来不怎么好,话也不多,唯有提到沐公子的时候,情绪才会异常过激,许是觉得除了他以外,其它人提及都是为了说沐公子的坏话。
在嬴政招呼落下,柳儿的面色越来越不好,乌云催顶。
“等等……”柳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入了院后,就要守公子的规矩,万万不能惹了他不快,这夜里的规矩尤甚,须要小心谨慎……”
“你这是拿你家沐公子当洪水猛兽了?”
“哪会……奴虽不知公子为何对你器重,让你来伺候他夜间入眠,你可知,公子睡眠向来不好,你要是不小心伺候,他得受多少苦?!”柳儿情绪激昂,柔中见刚。
得嘞,原来这里的美男身子都精贵,跟娇花似的,即使是内力深厚的沐公子也无例外。
嬴政算是见识了。
“知晓了。”
她随意应了句,就越过了柳儿进了内院,柳儿有片刻地追逐她的脚步,然后又止住了。
内院里突然传来了连绵不绝的琴音。
在五音上,嬴政算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对琴音更是半点不通,她自小以男儿教养,从未习过琴瑟,纵使如此,她还是听得出这人琴弹得不错,特别是她已经好久没听过琴声了,此时听起来略有些动容。
庭内几树海棠,花开似锦,嫣红欲滴。
树下,红衣美男素手抚琴,几指灵活跳跃,眉宇间的情绪却很淡。
嬴政倚着海棠树站了许久,那琴音方歇。
她鼓着掌缓步而出:“看来上天待我不薄,才让我今天有幸听到了沐公子这等的美人抚琴作乐,这凤都多少人知道了,怕是要羡慕死我了。”
嬴政秉承一字诀——夸!
反正她不要脸,妖孽骚包比她更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