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这话怎么就那么难听呢?不信我了?再说,大白天的怕什么。”邓发坚说完,带头离开偏房,走上二楼去,在楼梯转弯的地方,一眼就可以看见摆在小桌上的韩荣英的骨灰坛子,黑暗中发着幽幽的棕色的反光。
二楼上其它屋子里到处布满灰尘,床铺和桌椅还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那里,一眼就能看出,床上的被子、蚊帐,已经年久没人用过了,不仅发出难闻的变霉味,有些还被老鼠在被子里安窝!
只有韩林峰生前的那间卧室里比较干净一些,里面被布置得红得令人窒息。在床头柜上,还摆放着一只相架,相架里面有一张照片,一个女子婷婷玉立其中。
邓发坚立即走过去将那张照片取出来,只见那照片上的女子长相十分端正,虽然这是一张黑白照,但依旧能看出她的皮肤特别白净,一对凤丹眼中神采奕奕,小巧的鼻子如同一块雕刻的玉石,配上一张樱桃小口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得不说是个美女。
照片中的女人淡淡的微笑着,露出三分贝齿,脸颊上还现出一对浅浅的梨涡,脑后盘着七十年代特征的马尾巴辫子,邓发坚端详着,然后把照片翻过来看,相片的后面还有依稀可辨的几个字!
黄天平五大三粗的,大咧咧地凑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这也能叫做照片吗?模模糊糊看都看不清了!为难你拿着这照片就不舍得松手,还看得那个入迷,啧啧……”
黄天平话还没有说完,邓发坚就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嘴角就禁不住扯了起来:“你懂什么?一副粗俗样!这叫做线索,懂不懂?看吧,这上面写着赠伯伯留念!韩荣英。由此可见,韩荣英生前也是很感激她伯伯的……”
马维久在旁边听了,走近来道:“这么说,两人生前还真有些你情我愿了?甚至于还在这间屋子里,干过什么什么事情?”
马维久如此把实情挑明了,还紧张的朝四周看了看,心里面那个鼓被敲得,都快要蹦出体外来了。偏偏这个时候支书何文书答一句过来道:“****的不就是这么个事么!”
邓发坚没理会他俩嘀咕什么,小心翼翼地观察起来,他知道,现在女鬼韩荣英已经疯了,而发疯的疯鬼几无规律和章法可言,这才害到偷偷潜入过这间闹鬼屋子里的的自己束手无策!而更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天眼竟然看不见猛鬼雷大鸣!
想到这一点,邓发坚心事重重地摇摇头,“行了,我们已经把这里看清楚了,没有什么的,还是到阳台上去看看这宅子里是如何把鬼藏的吧!最起码,现在白日堂堂是看不到鬼的,只能从鬼逗留过的地方留下的蛛丝马迹,来判断鬼是如何藏身和活动的。”
“照你这样子说,现在是怎么捣腾也不会有鬼的了?不会吧?我怎么就感到阴森森的呢?鸡皮疙瘩时不时在我身上泛起来呢!”黄天平有些不大相信,这屋子真如邓发坚说的那样,大白天里没有鬼!没有鬼怎么就能让人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呢?
“当然,也不尽然。我说的是指,通常情况下,鬼是不会在白天出现的。但是这个阴间里的事情,是很复杂多变的。我虽然学的是堪舆风水,但对那些鬼啊魂啊的也是只知一二的皮毛。许多鬼事也是在实际生活中逐步加深认识的。说不定猛鬼之类的就不避讳什么白天黑夜也是有可能的!”邓发坚谦虚承认自己的认知水平有限,带着大伙看了一下韩家的院子,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几只鸡在院子里找食,一条黄狗趴在地上伸着舌头在懒洋洋地喘气。院子外站着几个民兵。
邓发坚和马维久转身离开了阳台,走入二楼的屋子里,只见何文书和黄天平互相皱着眉头看了看,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大概也没有什么意思,就跟在邓发坚和马维久的身后走入屋子去了。
何文书刚才听了邓发坚的说话,就有些希望现在是侥幸,不会碰上鬼。他悄悄地对他身旁的黄天平说:“希望这屋里的鬼是只普通鬼吧,免得它不分白天黑夜出来迷人,那我队韩家村的人还生活不生活了?是吧?”
那黄天平也是大实人,也不怎么圆滑,何文书的说话都带有愿望在里面了,他要是顺口应和一句,不就大家心里面都舒服,耳根也清静了么?可他就不附和支书的话,还吓人地说:“我看不是普通鬼,而是猛鬼。不然洋人和一德大师怎么就中招了呢?”
支书听了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不满地瞟了一眼黄天平。正想说句他多事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马维久忽然看见一道似是而非的影子,在韩林峰的卧室里飘了出来,整个样子像是一个女人,一下子就闪到楼道外了。
因为四个人是刚从阳台外看了一会阳光下院子的情景,转身入黑暗的屋子来,眼睛还有些不大适应,也不知那影子是真是假。本能让马维久对着楼道口的方向,叫上一声:“谁?你是谁?怎么你一个人敢上这屋子二楼来?”
马维久这一问,那影子似乎愣了一愣,半边身影在楼道口那儿停顿了一下,但好象发现停下来不妥,又急匆匆地缩回那半边身影去,整个人影儿完全不见了!
马维久等了一下,见不仅没有人答应他,就和邓发坚对望了一眼,两人倏忽间拔腿就冲上前去,到了楼道口往里探头进去,那影子就好象停在楼下面在等他俩的样子,两人觉得奇怪,是谁这个时候走进韩家来呢?稍顷,快步走下楼梯去,走到楼梯下的时候,抬头一看,傻眼了!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马维久有些声音变调地问:“你也看见啦?”
邓发坚默默地点点头。
可是,眼前却什么也没有,两人不禁转了一圈,这么窄小的楼梯口,再没有什么影子了,就这样神秘而诡异地在两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