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南月心惊胆战地问道,万万没想到背后还有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理由。
“你知道吗月儿。我一直都在猜测,醒着梦着都在猜测一件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可是我却一直不敢去证实。我想放下一切去完成一个四十岁女人不该有的冲动,直到把自己熬成枯黄的老太婆。”
“可是事情永远也做不完的。我守着这座皇宫,守着我认为我应该守护的东西,却忘了我为什么要守住这些东西。哀家其实不在乎这片皇宫,这座江山姓甚名谁。哀家为了接近一样东西绕了太大的弯子,到最后发现不如直接去寻找这东西本身。”
“哀家已经已经有了白头发,白发是让人心志懊丧的东西。”
“直到哀家见到你,你的眼里有火。”
“所以是我复燃了母后心里的焰火?”南月眼睛亮晶晶的,像细雨洗过的珠宝。
“月儿,记得你说过的话。阿星这孩子母后十分喜欢,想带在身边几年。”
“如果江山和乐百姓太平,母后会让你们重逢的。”
“母后你说……什么。”南月忽然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所有的记忆和醒着的知觉都在地动山摇。萱后只是挥了挥衣袖,手里不知使了什么计俩,南月的眼前忽然模糊起来,具象而清晰的摆设和人物全都扭曲模化成搅成一锅粥的流动色彩。
这种大面积橙黄橘绿的色彩像旋涡一样吸走了她的视力。
南月在意识完全丧失之前想起来她在那个黑咕隆咚的晚上跪在萱后面前说过的话。
在皇后位一天,必将协助皇帝完颜旻坐稳江山。
辅佐幼帝长大,保证北冥江山永远姓完颜。
不落入外戚之手。
……
她想起来了。可是记忆苏醒之后,痛苦也接踵而来。
“可是——”
她在清醒与混沌之间做最后的反驳,身体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手指朝向太后离去的方向。
“我已经不是皇后了。”
这是南月仅剩的意识能支撑起的最后一句话。之后沉沉的永久的睡意袭来。
萱后其实还没有移步,她和如花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看南月不出意外地倒下。
“姑娘,这孩子可能要受些苦了。”如花看着南月昏睡之际紧皱的眉头,动容却不动情地说。
“她还是天真着,”太后叹了口气道,“哀家要她立那誓的时候,就没在意她是不是皇后。这件事,我老太婆找不出第二个人选了。”
“等她明白过来,想也不会怨太后的。”如花安慰道。
“哀家宁可她怨我恨我。我这一辈子没亏欠过什么人,却要亏欠一个小姑娘了。”
“太后会赌赢的。”如花笃定地说道。
“走吧。”萱后最后看了南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