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同意彻查皇后,”水无青突然开口,“自相府四小姐入宫后,西祁进犯,耶律明修谋反,橙儿暴毙,杜大人和相爷家原本欢欢喜喜的一门亲事,南公子却突然逃婚,可谓诸事不顺。而今江安又灾后难振,且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不仅不勤俭持守,反倒大兴土木建什么观星台。这样的女人,不是妖孽是什么?”
“水大人,你……”南傲天对于水无青的突然倒戈有些意外。
自橙妃逝后,他可是没少往水府走动。耶律明修已死,因为南清云一事南家早已和杜家结上梁子。而今能拉拢的人只有水无青。水无青这番话岂不是要拆他的台,再怎么说南月是他南府的四小姐,是他南傲天的女儿。
水无青面对南傲天的质疑倒是很坦然,他说得坚定:“相爷,水某知道你爱惜女儿,但这位四小姐比起长姐清雪,实在不可比拟,相爷今日若是不狠心除了这个妖孽,保不齐哪日灾祸降临到南家头上!”
南傲天冷笑道:“水大人也是跟着先皇见过世面的人,哪能听风就是雨,小女平日不过生性刁蛮些,样貌丑陋些,还没到杜大人和水大人说的‘妖孽’的地步。”
完颜旻含笑远视着南傲天。
这还是南傲天第一次在朝堂上维护南月。
皇帝大人没有立即发话,他在等。这帮臣子手中的戏码总是比他想象中的更精彩。
果然,杜远鹏煞有其事地上前请命:“臣等知道皇上与皇后娘娘情深意切,但为了家国天下,为了黎民百姓,还请皇上关押皇后,彻查椒房殿!”
“臣等请皇上关押皇后,彻查椒房殿!”杜远鹏的一帮党羽附奏,椒房殿立时跪下了一小半人
“退朝,明日再议。”完颜旻唇生冷笑,像是没听见回荡在奉宣殿上空来自大众的呼声。
完颜旻有自己的想法。
紫樱凌光真的指向椒房殿,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早就怀疑南月是七煞体质。身为七煞后人,能引起天生异象,实在不足为奇。
如果她果真被证明是七煞后人,所有的棋局恐怕都要打乱重来了。
完颜旻从金光灿灿的龙椅上起身来,因为天色阴暗,龙椅的颜色显出不一般的厚重。
南傲天与水无青在奉宣殿门外有意无意地相遇。
南傲天压低的声音和着雪花飘入杜远鹏的耳朵:“水大人,你我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亦是未来的伙伴,今日朝堂你何苦针锋相对。”
水无青却不以为然,不很真诚地赔笑道:“不是水某人不给相爷面子,实在是小女的死,皇后怕不能瞥清干系。”
“陈年旧事!”南傲天讥讽,“皇上不是查清楚了那件事是丫鬟所为,月儿是被陷害的。”
“南相啊,不是老夫说你护女心切,你这种深谋远虑之人也相信皇上那种糊弄小孩子的把戏?那分明是皇上有意袒护!”
水无青说着气不打一处来,先是小心翼翼看了看四周,确定群臣都走远了以后才附在南傲天耳边小声道:“不是我说你,兄台,你那个二姨娘当年的风流韵事我可是听说过一二,当今皇后到底是相爷的荣耀还是相爷的耻辱,相爷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吧。”
两人三言两语之下已经过了章华台,水无青带着一脸轻蔑的笑意与南傲天分道扬镳。
水无青一辈子看不惯南傲天,他始终也想不通那个从山上下来的单薄书生,是如何一步一步娶了阁老家的女儿,又一步一步成为当朝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