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耶律明修刺杀你未遂。暂时不敢轻易动作。你此刻更应该回去,乱其策略,争取拖延时间。”
披上那死人的青灰护甲,沉重地转过身去。
衣服,是很沉的。
“完颜旻。”
被她从身后叫住。
“你最好活着。”话中更似威胁。
“月儿可是怕自己会成了寡妇。”千年不变的脸上竟挂起一抹弧度。
她也不记得,那个没有感情的人,是什么时候开始叫她月儿。
人,越来越远。
南月眼睛亮亮的遥望远山凝黛,平静但有力地放声呼喊,用得是他刚好能够听到的声音。
“你是我决意要医的病人,若你出事,我会手刃他们。”
“你不想苍生见血,就回来。”
他背对着她,不知表情。
朝前走去,没再回头。
斑驳树影扶疏摇落,明月漏出一地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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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靳安殿。
“姑娘,奴婢帮你把这白发拔了罢。”
素手护上自己后脑,止住。
“留着,我有用。”
如花不再坚持。
太后决定的事,可能无法理解,但一定是真有用。
“姑娘,皇上被皇后娘娘带出宫了。”
“无妨,他们是该去经历些事情。”
“可是昨夜,不知皇上……”
“十四年来。多少月圆夜,旻儿不都挺过来了么。”
有些担心,对于被担心的人,是不需要的。一种难遭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发现,没那么好过,可也没有曾经安慰别人时想象的那样难过。
大多数时候,人还是苟活过来了。
“可皇后毕竟是南家……”
“如花,哀家告诉你一句实话。哀家不在意她是否出身南府。她与她父亲,不一样。”
“哀家许久没见过那样一双眼睛,她有自己的决断。”
“就看皇儿与南相,在她心里谁能赢。”
“姑娘莫不是想……”
“喜结连理又如何,皇家与南家,不能做生生世世的仇人。”
身上钗环衣装尽数卸下,太后宛似少女一般下榻。
装饰,有时是会使容颜老的。
靳安殿青灯熄灭,如花上紧了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