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雪抿嘴但笑不语。
京书棠见状,不由莞尔。
花香雪这人聪明漂亮,心思又缜密,若是把她丢在深宫里宅子里肯定能如鱼得水,放在这里,村里的那些朴实无华的农妇们一比较起来,她就像是一个精致细腻的瓷器,那些农妇就如同粗糙但是实在的陶器。人人都喜欢漂亮华丽的瓷器,但是只要和陶器硬碰硬,瓷器也会碎掉。
京书棠既不是瓷器,也不是陶器,和花香雪比心思,她是一点没胜算,但她也不屑于去比。她拨弄着取暖的火堆,看也没看着花香雪。
只是径直道:“香雪,聪明如你,我知道现在你是一定隐藏着实力的,我不知道是什么也懒得去猜,不管是什么,总之,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你看得起我,我也就踏踏实实得和你合作,就像和丁老板一样,促成双赢,当然,若你把我当成猪一样乱来,随意坑我,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
花香雪愣了愣,一时间也没答上话,她知道京书棠实诚,但说实在话,她没想到京书棠就是一根直肠子通到底,半点弯弯都不饶,她不适合做生意,可是却是个诚恳的好伙伴。
京书棠看了一眼花香雪,道:“所以,这件事你可得想好了再和我商量,你的秘密,你说我听,你不说,我也理解。关于你先前说的胭脂膏,我看得到里面的商机,所以,你若是真诚和我一起合作,我相信结果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但是,若是有人从中作梗,那就不好说了,你觉得呢?”
花香雪静静地听完,京书棠说的这些丑话她是不爱听的,可是京书棠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她俩一同合作,最重要的就是实诚。
原本就是她花香雪有求于她,谁也没想到,她还会和她一起弄这个。不过,京书棠说得很对,这盒小小的胭脂膏里面,却是大有商机,花香雪暗暗地握紧了拳头,光是这样想想她就有点按捺不住激动。京书棠是个很棒的合作对象,最可贵的是,她的秘密,她也是尊重的。
“如此,那再好不过了。”花香雪微微一笑。
乡村的夜晚安静地只有夜鸟在叫唤,京书棠也觉得有些发困了,但是接下来听到的花香雪的话,京书棠却不由地精神一振。
“你……你再说一遍?”
“听说,卫将军要出征。”花香雪淡淡地重复着,嘴角似乎还带着微微的笑容,话语里的信息就像明天是个太阳天一样简单。
但京书棠却听得半天回不过神来,过了片刻,京书棠怒道:“我去他老娘的的,凭什么要我男人出征,那朝廷的人都死光了不成吗?”
“我理解京大夫的心情,但是谨行现在也已经睡着了,吵醒了也不好,京大夫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说来。”
花香雪不急不缓地说来,那悠然的神情,看得京书棠心里一阵窝火,感情不是你家亲爱的,你不着急啊?!不过转念一想,花香雪虽然心思重了点,也不是什么坏坯子,她既然都不着急,说明“出征”这破事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思及至此,京书棠心里也平静了许多,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道:“那你就别废话了,快说罢。”
“其实这件事,我也知道得不算全面……”花香雪悠悠张嘴,拿出精致的香炉,点了熏香进去,雾白缭绕。
朝廷的斗争涉及方方面面,即使是卫泽言这样的已经是别罢黜的将军也逃不脱些厉害关系。那时候卫泽言还是镇守边关的大将军,三皇子是督军,双方的战略思想和作战风格都令对方刮目相看,相互欣赏着。三皇子需要支持者,原本卫泽言是谁都不支持保持中立的。可惜,在这样的斗争中,从来就没有谁能保持绝对的中立的。
三皇子是皇帝流落在民间的私生子,几乎是没有传统而强大的娘家势力,顶多也就是一些极少数的老儒生在后面说道着,但他们撑死了也就是劝阻皇帝要顾念父子情,要给三皇子留条后路什么的,其他关于皇位的是没胆子提也没实力说。即使卫泽言还给了三皇子部分兵权实力,和其他皇子比起来,也是非常不够看的。
“既然如此,那什么狗屁三皇子把我相公叫去干嘛?更何况我相公现在就是个种田的。”京书棠嘟囔道。虽然花香雪说的这些斗争故事还是比较吸引她,可是她更关心自己相公。要是她一个不小心中奖了,自己的相公没了,那她不是哭都哭死在这里了?
“京大夫,恕我冒昧,京大夫的言辞也应当注意,三皇子尽管没有母家,可也是正经的皇子殿下,香雪可以不在意,可是若外人听到了,那也会引来麻烦的。”花香雪不急不缓地熏着香,那动作好看优雅,就像是电视里看到的神仙妃子那样。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快继续说吧!”京书棠不耐烦地催促,她是一点都不愿去欣赏她熏香的,真真是没事找事。
花香雪淡淡一笑,道:“卫将军被罢黜,也只是三皇子殿下的缓兵之计。”
尽管三皇子让卫泽言离开了,但兵权当然不会落到其他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