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西安城,景色马上不同。一条笔直的路延伸到远方。月楼觉得连绵不绝的秦岭就像在地上休息的长龙。
月楼迷于窗外的景色,直到汽车颠簸起来时她才回过神。
她开口道:“我们像从前一样找个人开车吧!那样你就可以和我一起看美丽的景色了。”
“我不放心让别人载我们,你现在怀孕了,我应该好好保护你俩”。聪山道。
听着聪山的话,月楼感觉车里突然温暖如春。在她发现他把车开走的时候,她认为他已完全靠不住。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错了。
他依然像从前一样值得她完全将自己托付给他。
聪山见到母亲的坟,已没有以前那么悲伤。他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道:“娘,月楼已经怀孕了,你也快当奶奶了。只可惜你不能亲手抱抱她。”
他的眼泪已流出,声音也变得哽咽。坟头的草很茂盛。农村有一种传言:如果父母坟头的草茂盛,那子孙一定兴旺。
聪山又道:“一定是您在保佑我们,让我们恩恩爱爱,度过坎坷。”
月楼道:“我会好好照顾孩子和聪山,让您能够安息。”
聪山转头看向月楼,他的目光由悲伤变得柔和。
他用这种眼神看了月楼好久才道:“你是一个好妻子,我对不起你。”
月楼和暖地笑道:“你一直做得很好,没有必要看轻自己。”
聪山低下了头。他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月楼柔声道:“你一直悲伤也没有用。只要我们一家幸福,她也就安心了。”
聪山终于哭出声来。他的眼泪渗入月楼胸口,温暖了她的心。
在月楼怀里,他不知哭了多久,多久,终于止住了哭泣。
月楼终于熬过了七月份。这天下午,她正在花圃里浇水。
她穿着一件洁白的旗袍,头发零乱地披散在背上。夏风吹过,她的长发飘了起来,衣服也鼓了起来。
她面色红润,用一只素雅的手将头发拢于耳后。那种风韵,连花上的蝴蝶见了都自惭形秽地飞走了。
花圃里各色鲜花争奇斗艳,极尽妍丽。蓝色的是风信子、紫色的是勿忘我、黄色的是黄玫瑰、粉色的是康乃馨、紫红的是龙海芋,白色的是马蹄莲。
她微笑着,缓缓浇着水。突然!她看见一些杂草。她皱着眉,将这些杂草一一处理干净。
做完这些事情,她的鼻尖上已渗出细细的汗珠。
月楼走进客厅,看到聪山正在书桌上做着什么事情?他好像是在画画?她再一看,竟发现书桌上放着一杯可乐。
她恨恨道:“他明知我不能喝可乐,却偏偏在桌上放一杯。这男人可真坏!”
她走过去,拿起可乐,放到了唇边。
聪山抬起头,看她准备和可乐,微微有些吃惊:“你不是不能喝可乐吗?”
月楼撇了他一眼道:“我当然不能喝,可你为什么要往桌上放呢?”
聪山靠着椅背,故作深沉道:“我当然是在测试你到底是不是个称职的母亲。”
“我当然称职”。月楼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她突然笑着说:“可我知道喝一口总对孩子没有坏处。”
她说着真的抿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