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哪个人呼喝了一声:“揍他!”十多名黑苗人气势汹汹地冲着胡小天冲了上去,要说胡小天也够冤枉的,一直抱着置身事外,作壁上观的态度,可无奈身边有慕容飞烟这样一位冲动的队友,没弄清形势就冲上去打抱不平,更郁闷的是慕容飞烟丢了个包袱给自己,明显把他拉下水的意思。
眼前的形势下,胡小天根本无法置身事外,那帮黑苗人才不管他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认准了他是慕容飞烟的同伙,抽出腰间悬挂的**,气势汹汹地向他追赶过来。胡小天是慕容飞烟的同伙不假,但是他可没有破坏别人抢婚的意思,他知道解释也是没用,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发现那帮黑苗人非但不见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原因很容易就能找到,那黑苗红衣女郎如影相随,跟着他一起逃跑,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远处慕容飞烟已经和几名黑苗人战在了一起,她低估了这帮黑苗人的战斗力,和对方五人战了个难舍难分,看情形一时半会是无法脱身出来为胡小天解困,胡小天唯有撒丫子快跑,黑苗女郎奔跑的速度丝毫不次于他,前方出现一条岔路口,胡小天心生一计,气喘吁吁向那黑苗女郎道:“你往左,我往右,咱们分开跑更容易逃脱一些。”他真正的用意是要摆脱这黑苗女郎,大家各奔东西。话一说完,转身就朝右边的街巷跑去,想不到却被黑苗女郎给一把拖住,她提醒道:“右边是一条死巷。”
身后喊杀声越来越近,胡小天唯有听从她的指挥,跟着她一起向左侧巷内逃去,这条街巷虽然并不宽阔,可却是一个小小的菜市,有不少菜贩沿街摆摊设点,看到胡小天牵着一个黑苗族女郎的手从这边经过,那帮菜贩全都大声唾骂,更有甚者还有人用菜叶和鸡蛋向他们丢去,当地虽然民族混杂,但是彼此间并不通婚,胡小天和这黑苗女郎手挽手当街经行,已经犯了此地的大忌。
事实上一直都是那黑苗族女郎牢牢牵住胡小天的手,面对周围菜贩的攻击,两人毫无反手之力,身上沾满菜叶蛋汁,胡小天更是成为了被重点打击的目标,单单是脑门上就挨了五颗鸡蛋,这货越跑越是郁闷,我招谁惹谁了?飞烟啊飞烟,你可怎能惹麻烦。
那黑苗女郎对当地的地形极为熟悉,拉着胡小天东躲西藏,逃过那帮菜贩编制的火力网,连续穿过几条街巷,来到一处高墙旁,放开胡小天的手,腾空一跃就抓住了那足有两丈高度的围墙上缘,轻盈灵活地翻了上去,然后向胡小天招呼道:“喂,上来啊!”
胡小天抬头一看,这围墙有三米多高,而且围墙之上光溜溜的没有着手之处,自己可没有那个本事跳上去,这货苦着脸摇了摇头,听着追杀声越来越近,那黑苗女郎道:“你跳起来,我抓你上来!”
胡小天只能权且一试了,他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助跑了几步,腾空而起,黑苗女郎眼疾手快,稳稳抓住胡小天的手腕,竟然单臂将他的身躯给拎了起来,胡小天诧异于她惊人膂力的同时,赶紧借助她的力量攀上围墙。这边刚刚爬到墙上,就看到几十名黑苗人从一旁的巷道中匆匆追过。
等到那帮人远去之后,胡小天方才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今天真是够倒霉的,怎么会摊上这无妄之灾,想想慕容飞烟还没有过来,不过她武功高强,就算无法将那帮黑苗人击败,自保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身边黑苗族女郎一脸笑意地望着胡小天,胡小天低声道:“咱们下去吧?”
那黑苗女郎摇了摇头,小声道:“他们找不到人说不定会去而复返。”果然不出她所料,此时那帮黑苗族人失去了目标,又折返回来,听到有人说道:“不对,刚刚明明看到他们跑来这里,怎么会突然消失了。”
“大家在四处找找。”
黑苗族女郎轻轻拍了拍胡小天的肩膀,贴近他耳旁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引开他们。”
不等胡小天说话,她已经自围墙上站起身来,沿着尺许宽度的围墙向前方跑去,满身的银饰在奔跑中发出叮当不绝的声音,顿时吸引了那帮族人的注意,果然跟着她的身影追了过去。
望着那黑苗族女郎越跑越远,胡小天心中暗叹,别的不说,单看她这围墙之上奔跑如履平地的本事就是一个武功高手,刚才她单臂就把自己给拎了上来,恐怕慕容飞烟也未必办得到,今天可真是惹了个大麻烦。胡小天正在想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低吼之声,转身望去,却见一只牛犊大小的獒犬不知何时出现在围墙脚下,胡小天看到它的时候,那獒犬后脚蹬地猛然腾空跳起,张开巨吻向他的臀部咬去。
胡小天吓得魂飞魄散,一松手从围墙上掉落下去,摔倒在花丛之中,还好这花园内都是松软的泥土,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并没有受伤。獒犬扑了个空,马上掉头向地上的胡小天冲去,可胡小天身手也极其灵活,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地上爬了起来,没命向前方逃去,这厮慌不择路,逃亡之中被树枝刮伤了多处,那獒犬越追越近。胡小天只觉得自己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正在欲哭无泪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面池塘,这货想都不想,以一个标准的跳水动作,噗通一声义无反顾地跳进了池塘。
胡小天入水之后马上听到另外的落水声传来,却是那只獒犬也跳了进来。胡小天暗叫不妙,再看那只獒犬游泳的速度居然不慢,标准的狗刨式迅速向他靠近。凑近胡小天的时候又张口向他咬来,胡小天眼疾手快,一把将獒犬的头颅给摁住,绕到獒犬的身后,死命勒住它的脖子,沉入池塘之中。如果在平地之上,他十有八九对付不了这只凶猛的獒犬,可是在水中,双方都没有借力的地方,胡小天水性颇佳,那獒犬虽然凶猛,可是在水中战斗力减少了大半,原本想张嘴撕咬,可是一张嘴,池水就灌入喉中,在水底不敢张嘴,拼命挣扎,饶是如此依然无法挣脱开胡小天的束缚,随着时间的推移,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弱,最终被胡小天硬生生闷死在水中。
闷杀了那条獒犬之后,胡小天也几累得精疲力竭,他本想爬上岸去,忽然听到岸上传来说话之声,慌忙躲在荷花丛中,正值盛夏,荷花繁茂,将这几亩地的池塘遮挡得严严实实,刚好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藏身之所。
从荷叶的间隙向岸上望去,却见池塘边水榭之上出现了两位女子的身影,从两人的装扮上来看,应该是主仆,为首女子浑身素缟,身着重孝,她在水榭内坐了,一双美眸向池塘内望来,却见淡扫峨眉,瑶鼻星目,肌肤娇艳如春日之雪,顾盼之间,目光动人心魄,当真是倾国倾城之姿,沉鱼落雁之貌。
胡小天心中暗叹,想不到青云小城之中居然藏有这么美丽绝伦的尤物,当真称得上是祸国殃民的级数,他躲在荷叶之中悄悄欣赏。目光集中在这美丽绝伦的女郎身上,全然忽略了她身边的青衣小婢。
那女郎伸出纤美如兰花的手指,轻轻摘掉鬓角的白花,揉碎了花瓣,任凭花瓣随风吹落到池塘之中,望着池塘中飘零的花瓣,芳心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惆怅袭来,轻声叹了口气,宛如春山的秀眉颦在了一处,一张俏脸美得如梦似幻。
胡小天看得痴迷,这女子的姿容比起霍小如也春兰秋菊各擅其场,只是看她的装扮似乎有重孝在身,听她的叹息,心中应该充满了惆怅。
一旁青衣婢女道:“小姐,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您还是要想开一些。”
女郎轻轻点了点头,黯然道:“我的命好苦啊!”她的声音娇柔婉转,听在耳中,如同有人用一支柔软的羽毛撩拨你的内心,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青衣婢女咬了咬樱唇,想要劝说两句,却又无从劝起,正在此时,看到远处有一人沿着九曲长桥走了过来,那人三十岁左右年纪,身材壮硕,身穿黑色武士服,头扎紫色英雄方巾,腰间悬着一柄长剑,方面大耳,仪表堂堂。
看到他过来,那白衣女郎将俏脸转向远处,青衣婢女显得有些惶恐,慌忙施礼道:“奴婢彩屏见过大少爷。”
那位大少爷根本没有理会她,目光望定了那白衣女郎,微笑道:“弟妹,出来纳凉啊!”
白衣女郎这才转过身来,起身浅浅道了个万福道:“不知大哥前来,失礼之处还望恕罪,彩屏,咱们走!”她明显想要逃避这名大少爷,准备离去,却被那位大少爷拦住去路,一脸笑容道:“弟妹别急着走,彩屏,你先回去,我有句话想跟乐瑶单独说。”
彩屏面露为难之色,她不想走,可又不敢得罪这位大少爷,最后还是那白衣女郎道:“彩屏,你去园外等我。”
彩屏应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那位大少爷望着乐瑶美丽绝伦的俏脸,表情显得有些色授魂与,等到彩屏走后,他方才咳嗽了一声向前走近了一步道:“乐瑶!”
乐瑶向后退了一步,咬了咬嘴唇道:“大伯,有什么指教?”这声大伯实际上是在给对方一个婉转的提醒。
大少爷道:“乐瑶,我弟弟英年早丧,我们万家上下无不悲痛莫名,只是委屈了你。”原来这男子居然是万家大少爷。
乐瑶轻声道:“是我没有那个福分,没什么好委屈的。”
大少爷道:“乐瑶,我和我兄弟手足情深,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无论他在与不在,我都会好好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