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小齐是真心要帮我,但我和小齐的关系,毕竟不同于魏哥这样的生死之交,自然不能拖着她下水。然而,我这一番说辞,小齐听完却是怒了:“老板,你真把我当傻子吗,别拿这些借口来推开我。我知道,你是不想我跟着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可是,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收留了我,在我心里,我把你当成特别、特别、特别好的朋友,我明明可以帮到你,如果在这种时候,我不能挺身而出,以后我就没脸待在这里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我感动不已,我道:“小齐,你明白我的想法就好,你得理解我,我是担心你遇到危险。”小齐道:“我也担心你们遇到危险,你们是我来北京认识的唯一的朋友,我是个成年人,我能对我做出的选择负责,既然我愿意跟你去,那么可能出现的结果我都考虑过了,老板,如果你再拒绝我,我立刻辞职!”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哪里还能拒绝,忍不住抱了抱她,道:“小齐,魏哥,谢谢你们。”
当下,我们收拾好一切,便直接去了新疆。
那片古城区域,在罗布泊以西,所以我们从敦煌入是最佳途径,但由于要先去一趟‘泰若’,因此,我们到敦煌后,不得不改汽车去‘泰若’。
这个时节,几乎已经没有游客了,旅游资源一撤退,当地就显得格外的荒凉。
此刻白天的气温,已经是5摄氏度左右,据说到了夜间,温度已经在零下了。
我们三人在敦煌耽误了大半天,才总算找到一辆肯去泰若的车。
从这里跑泰若,由于路况差,得跑一整个白天,司机接这种单,就不得不在泰若歇息一晚,因此这个时节,愿意接这种单的司机比较少,都得翻好几倍的价钱。
老旧的面包车里,空调散发着一股怪味儿,我们都穿着保暖衣,外面穿着防风防沙的户外套装。司机不是新疆人,而是在这边跑生意的,见我们三人收拾齐全,大包小包,便道:“这个时节,泰若那边儿可冷的很呢,那边儿做生意的,都在往外撤,你们怎么还往里进呢?”
这条道是很老的国道,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因此国道两边都是沙漠和戈壁,时不时的,还可以看到大片大片枯死的胡杨林。
新疆土地面积庞大,各地下雪的月份都不一样,我们此刻所处的地点,已经下了一层薄薄的雪,这种景象是很奇特的。
黄沙上覆盖着薄雪,雪很快就会融化,雪水渗入沙土深处,积蓄着力量,来年梭梭一类的植物就凭借着一冬的储蓄,奋力生长。
远处枯死的胡杨林,也被白雪包裹着,小齐趴在车窗上看,道:“没有我想象中的冷。”
这边的资料,沈教授都帮我准备好了,所以我知道,这一带的昼夜温差以及地域温差都是很大的,同样是新疆,同一片沙漠,纬度不同,海拔不同,温度差异都相当大。
我们现在所处的,是‘有人区’,正因为这里的气温环境还不是太恶劣,所以才能供人生存,而那些深处的无人区,气候环境,温差则非常大。
小齐现在感觉不太明显,觉得比北京冷不了多少,但等我们真正进入无人区的沙漠后,她就知道厉害了。
我虽然也没有真正进去过,但根据沈教授给我的资料来看,那里面,曾经夜间最低温度,到达过零下五十,由此便可见一斑。
不过,零下五十,毕竟是属于极端天气,非常少见,大部分时候,都在零下十至三十度。
十是白天温度,三十是夜间温度。
唯一会暖和一些的,便是中午那段时间,气温会短暂而迅速的回升。
我将这些讲给小齐听,开车的司机闻言,诧异道:“你们难道是要进沙漠无人区?这个时节?哎哟哟,不行啊,那专业的探险队,也不会在冬季进去,你们这些游客,可不要瞎胆大啊。”
我们进沙漠的缘由,也不足为外人道,因此那司机说完,我也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魏哥看的很专注,对于在封闭环境下长大的他来说,新接触到的世界太大了,他神情有些茫然,盯着外面的黄沙白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上七点左右,我们终于到了,在老旧的面包车里坐了一天,下车时,被干冽的寒风一吹,整个人几乎有种失重感。
这边儿天黑的比较晚,和北京的时间差大约是两到三个小时,因此这会儿太阳还没有落下,周围的环境清晰可辨。
泰若这地方实在太简陋了,一眼望去,就跟贫民窟似的,周围是茫茫的戈壁,地平线尽头处,挥洒着夕阳的余光。
夕照映着黄沙白雪,形成了一副只有沙漠冬季,才能看见的特有美景。
这里的气温,目前还不是太低,我们穿的多,到是没感觉到压力,不过这里的风却十分干燥,呼吸间,鼻腔里的水份都没了,每呼吸一次,鼻腔就如同有砂纸在打磨似的,伴随着干燥和刺痛。
这里的‘生意人’大多已经撤退了,坚守下来的人很少,一些小摊小贩躲在屋子里,屋外只象征性的摆了些物资,算是个招牌幌子。
还有一些人,则正在打包离开,空地上的停车处,车辆已经很少了,不停有人将东西给装车,然后开着车离开。
因此,我们这辆往里开,停下来的车,就显得极为扎眼。
一下车,便有许多摊贩或生意人打量着我们。
给司机付了钱,司机挺热情的,对我们说道:“这里就一家旅店,一年到头都经营,不过这个季节房费要贵一点,你们也得住店吧,跟我走,我带你们去。”他到不是托儿,泰若的情况我找Johnson打听过,这里确实只有一家旅店。
人多的时候,也会租借摊贩的民屋。
当即,我们便带着东西,跟着那司机一起投店住宿了。